只见那庙宇看来虽小,里边却甚进深。张枫三人随着小沙弥走过一条青石铺的小径,又穿过一座竹林,只觉绿荫森森,幽静无比,令人烦俗尽消。竹林中隐着三间石屋。小沙弥轻轻推开屋门,让在一旁,躬身请张枫三人进屋。张枫见小沙弥恭谨有礼,对之甚有好感,向他微笑示谢,然后与黄蓉、秦南琴二女并肩而入。只见室中小几上点着一炉檀香,几旁两个蒲团上各坐一个僧人。一个肌肤黝黑,高鼻深目,显是天竺国人。另一个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眉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华的神sè,却是一望而知。那书生侍立在他身后。
张枫见状轻轻一拉黄蓉、秦南琴二女的手,三人一起走到那长眉僧人之前,躬身行礼道:“晚辈张枫、黄蓉、秦南琴,参见‘南帝’前辈。”那长眉僧人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笑道:“七兄收得好弟子,药兄生得好女儿啊。听他说,”说着向那书生一指,“三位文才武功,俱远胜于我的劣徒,哈哈,可喜可贺。”只听得那僧人又向黄蓉道:“你爹爹还好罢?想当年在华山绝顶与你爹爹比武论剑,他尚未娶亲,不意一别二十年,居然生下了这么俊美的女儿。你还有兄弟姊妹吗?你外祖是哪一位前辈英雄?”
黄蓉听罢眼圈一红,说道:“我妈就只生我一个,她早已去世啦,外祖父是谁我也不知道。”那僧人道:“啊。”轻拍她肩膀安慰,又道:“我入定了三rì三夜,刚才回来,你们到久了罢?”张枫当下答道:“我们也是刚到。”那僧人呵呵笑道:“段皇爷早不在尘世啦,我现下叫作一灯和尚。七兄亲眼见我皈依三宝,药兄只怕不知罢?”
只听张枫说道:“我岳父并不知晓。七公也没向弟子说知。”一灯笑道:“是啊,七兄的口多入少出,吃的多,说的少,老和尚的事他决计不会跟人说起。你们远来辛苦,用过了斋饭没有?”待张枫三人表示吃过饭后,又听一灯大师道:“孩子,你们怎样找到这里,有什么事吗?慢慢说给伯伯听。”当下张枫便把如何在森林黑沼中遇到瑛姑、她怎样拜托三人前来送信的事详细的说了,一灯大师的脸sè在听到瑛姑二字的一瞬间眉头微微一皱,似乎突然想到了一件痛心疾首的往事。过了片刻,一灯大师叹了口气,问道:“后来怎样?”张枫道:“后来我把那幅图画给那小沙弥,让他拿给大师看。”一灯奇道:“甚么图画?”黄蓉也道:“就是那幅老鹰啦、鸽子啦、割肉啦的画。”那书生听到这,忙从怀中取出图画,双手捧住,说道:“在弟子这里。刚才师父入定未回,是以还没呈给师父过目。”一灯伸手接过,慢慢打开那幅画来,一瞥之间,已知图中之意,随即又拿到阳光下透视纸质,轻轻弹了几下,脸上大有怀疑之sè,对张枫三人道:“这是瑛姑画的么?”秦南琴道:“是啊。”一灯沉吟半晌,又问:“你们亲眼瞧见她画的?”秦南琴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回想当时情景,说道:“瑛姑书写之时,背向我们,我们只见她笔动,却没亲眼见到她书画。”
一灯大师听罢叹了口气,指着竹几上一部经书,示意那书生拿来。那书生取将过来,递在师父手中。张枫三人见经书封面的黄签上题着两行字道:“大庄严论经。马鸣菩萨造。西域龟兹三藏鸠摩罗什译。”一灯随手将经书揭开,将那幅画放在书旁,道:“你们瞧。”黄蓉、秦南琴二女“啊”的一声低呼,说道:“纸质一样。”一灯点了点头,说道:“这部经书是我师弟从西域带来送我的。”张枫三人自和一灯大师说话之后,一直未留心那天竺僧人,这时齐向他望去,只见他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对各人说话似乎充耳不闻。一灯又道:“这部经是以西域的纸张所书,这幅画也是西域的纸张。你们听说过西域白驼山之名么?”黄蓉惊道:“西毒欧阳锋?”一灯缓缓点头,道:“不错,这幅画正是欧阳锋绘的。”一听此言,黄蓉、秦南琴二女俱都大惊,一时说不出话来。一灯微笑道:“这位欧阳居士处心积虑,真料得远啊。”秦南琴道:“前辈,我们不知这画是老毒物绘的,这人定然不怀好意。”一灯微笑道:“一部九yīn真经,也瞧得恁大。”黄蓉也问道:“这画和九yīn真经有关么?”
那书生也就是朱子柳见一灯神sè黯然,想是忆起了往事,忙道:“《九yīn真经》的事你们知道么?”黄蓉道:“知道啊,难道此事与《九yīn真经》又有甚么干系了?唉,这书当真害人不浅。”不禁想起母亲因默写经文不成而死。朱子柳道:“华山首次论剑,是为争夺真经,全真教主武功天下第一,真经终于归他,其余四位高手心悦诚服,原无话说。那次华山论剑,各逞奇能,重阳真人对我师的一阳指甚是佩服,第二年就和他师弟到大理来拜访我师,互相切磋功夫。”秦南琴接口道:“他师弟?是老顽童周伯通?”朱子柳道:“是啊,姑娘年纪虽小,识得人却多!周师叔为人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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