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枫望了望楼的酒客,见东首一张方桌旁坐着三个乞儿打扮的老者,身上补缀虽多,但均甚清洁,看模样是丐帮的要紧人物,是来参加今晚丐帮大会的,此外都是寻常仕商。忽听酒楼角里有人yīn阳怪气的说道:“请众位公子、小姐,施舍一顿酒饭如何?!”张枫等人向声音来处瞧去,只见楼角边蹲着一个脸sè黝黑的老丐,衣衫褴褛,望着众人嘻嘻直笑。“这不是鲁有脚嘛!丐帮四大长老齐聚,却也有些意思!”张枫心想。郭靖见是丐帮人物,当即放心,又见他神sè和善,当下拱手道:“老前辈请来共饮三杯如何?”那老丐道:“好啊!”便即过来。穆念慈命酒保添了一副杯筷、斟了一杯酒,笑道:“请坐,喝酒。”
那老丐道:“叫化子不配坐凳。”就在楼板上坐倒,从背上麻袋里取出一只破碗,一双竹筷,伸出碗去,说道:“你们吃过的残菜,倒些给我就是。”郭靖道:“这个未免太过不恭,前辈爱吃甚么菜,我们点了叫厨上做。”那老丐道:“化子有化子的模样,若是有名无实,装腔作势,干脆别做化子。你们肯布施就布施,不肯嘛,我到别个地方要饭去。”张枫见状笑道:“不错,你说得是。”当下将吃过的残菜都倒在他的破碗之,那老丐在麻袋抓出些冷饭团来,和着残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张枫等人暗暗数他背上麻袋的数目,三只一叠,共有三叠,总数是只,再看那边桌旁的三个乞丐,每人背上也均有只麻袋,只是那三丐桌上罗列酒菜,甚是丰盛。那三丐对这老丐视若无睹,始终对他不瞧一眼,但神sè之间隐隐有不满之意。那老丐吃得起劲时,那三丐当即站起身来,下楼而去。坐在地下的老丐只顾吃饭,全不理会。张枫走到窗口向下观望,只见十多名乞丐簇拥着那三丐向西而去。
那老丐吃罢饭菜,伸舌头将碗底舐得干干净净,把筷子在衣服上抹了几抹,都放入麻袋之。张枫等人仔细看他,见他满脸皱纹,容sè甚是愁苦,双手奇大,几有常人手掌的一倍,手背上青筋凸起,显见是一生劳苦。郭靖站起来拱手说道:“前辈请上坐了,咱们好说话。”老丐笑道:“我不惯在凳上坐。你们几位是洪帮主的弟子,年纪虽轻,咱们可是平辈。我老着几岁,你们叫我一声大哥罢。我姓鲁,名叫鲁有脚。”张枫等人均想:“原来他早知道了我们的来历。”秦南琴笑道:“鲁大哥,你这名儿可有趣得紧。”鲁有脚道:“常言道:穷人无棒被犬欺。我棒是没有,可是有一双臭脚。犬儿若来欺我,我对准了狗头,直娘贼的就是一脚,也要叫它夹着尾巴,落荒而逃。”黄蓉拍手笑道:“好好,狗儿若知道你名字的意思,老远就逃啦!”
鲁有脚道:“我刚见了黎生黎兄弟,知道众位在宝应和岳州所干的事迹,真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令人甚是钦佩,难怪洪帮主这等看重。”郭靖起立逊谢。张枫忽然问道:“鲁大哥,刚才在这儿吃酒的三位和你相识么?”鲁有脚叹了口气道:“众位不是外人,可曾听洪帮主说起过,我们帮里分为净衣派、污衣派两派么?”张枫道:“没听七公说过。”鲁有脚道:“帮内分派,原非善事,洪帮主对这事极是不喜,他老人家费过极大的jīng神力气,却始终没能叫这两派合而为一。丐帮在洪帮主之下,共有四个长老。”穆念慈抢着道:“这个我倒听师父说过。”
鲁有脚点了点头道:“我是西路长老,刚才在这儿的三位也都是长老。”黄蓉道:“我知道啦,你是污衣派的首领,他们是净衣派的首领。”郭靖道:“咦,黄蓉妹子,你怎知道?”黄蓉道:“你瞧鲁大哥的衣服多脏,他们的衣服多干净。鲁大哥,我说污衣派不好,身上穿得又臭又黑,一点也不舒服。你们这一派人多洗洗衣服,两派可就不是一样了么?”鲁有脚怒道:“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自然嫌叫化子臭。”一顿足站起身来。郭靖待要谢罪,鲁有脚却头也不回,怒气冲冲的下楼去了。黄蓉伸伸舌头,道:“枫哥哥,我得罪了这位鲁大哥,你别骂我。”张枫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呀!看那鲁有脚行为举止无不坚持乞丐本sè,就可知他为人极度传统顽固。他这种人开不起玩笑的。”说着伸手作势要呵她痒,黄蓉笑着连连闪避。
张枫等人当下又是说笑起来,待到他们结账出来时,天sè已然渐暗,众人眼见丐帮大会将至,便信步向洞庭湖的君山之顶走去。一路之上,张枫等人只感凉风吹拂,身有寒意,耳隐隐似有波涛之声,只见云雾一轮朗月刚从东边山后升起。待到达君山,张枫等人在月光下看得明白,四下都是湖水,轻烟薄雾,笼罩着万顷碧波,只见十余丈外有座高台,这时台下已聚了二千余名丐帮帮众,尽是丐帮资历长久、武艺超群的人物,品级最低的也是四袋弟子,这二千余名帮众分归四大长老统率,丐帮有鲁、简、梁、彭四大长老。帮众按着路军州县,于东南西北四方围着高台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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