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姑娘心里觉得委屈了……”
“是吗……”
胡喜媚垂了眸,又回头看了看仍站在原地的某人。他已经停止了怒火,以一种让人看不懂的表情在看着胡喜媚的脸,有点像震惊,又有点像……像她小时候跌破了小腿时,杜吟松哭着替她清理伤口上药时的表情。
“我们回去吧……我,我想睡觉了。”
胡喜媚又拉了拉小芸的袖子。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让她如此地想钻进被窝,也许不是为了睡觉,只是为了依恋被窝里那股黑暗,和脱离了现实的梦境而已。
“媚儿……”
看着低头跨出了门槛的瘦小背影,李承幻忽然张口,极复杂地唤了一声。但是胡喜媚已经听不到了,她挽着小芸,拐向了左边的长廊。两个小姑娘在黑暗里各自抹着眼泪,委屈得像被抢走了小鱼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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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
胡小夭站在床下,抬头看着俯趴在枕头上落落寡欢的人儿。晨间的阳光已经射进来好久了,这会儿正好照在了隆起的被褥上。披散的长发落在浅黄色的缎面上,染黑了好大一片黄色暗花。
“叫什么叫?我又不欠你的!”胡喜媚伸出指头,没好气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胡小夭抬起右爪,轻轻挠了挠她的手背,动作轻柔得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安抚。
“姑娘,该起来了。”小芸端着水盆进来,抱开了胡小夭。
“呆会儿再起。”胡喜媚翻了个身,朝天伸了个懒腰。
“风将军在宫门外等呢。”小芸嘟着嘴站在床头,“人家都来了好久了。”
“风扬絮?”胡喜媚偏了头。
“是啊,风将军说,邀请姑娘你今日去府上做客呢!”
做客?风府?胡喜媚一听,来了精神。“好吧,我起床。”说着拿起了床头的衣服,一件件套了起来。“还有……”小芸没走开,低着头又说,“皇上……也在外面,也站了好久了。”
“他来干什么?”胡喜媚眯起眼,将眼刀杀向门口。小芸抿着嘴摇头:“不知道,一下了早朝就在那儿了,请他进来他也不进来,不知要做什么。”
“管他呢!”胡喜媚跳下地,洗起了脸。“对了,兴庆宫那边……那只鹤的事儿,怎么样了?”脸洗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了这碴儿。“好像没动静了。只是园子里忽然多了好多只仙鹤,大概都是新买进来的。”“这么说……没事儿了?”她试着猜测。小芸点头:“嗯,应该是。”
胡喜媚把面巾扔进脸盆里,拍了拍手掌。“虚惊一场!”小芸收拾着东西,替她梳起了头发,“不过,改明儿还是去太后那儿赔个礼儿吧,我估摸着,太后已经知道了真相,只是息事宁人了呢!”
“你怎么知道?”胡喜媚看着铜镜里的她。“早上我经过小三儿的坟的时候,那里正在几个兴庆宫的宫女在那儿拾掇些花草呢,看样子是想把小三儿的墓给弄好些。还有,昨儿晚上,皇上去兴庆宫了。”
“哦……”胡喜媚点点头,“看来太后人还不错哈。”
“嗯嗯,太后人很好的呢。——好啦,可以出门了。”小芸握着梳子站在一边,在结好的辫梢上扎上了两朵小雏菊,然后让胡喜媚站了起来。
“唉,看到这菊花我就想起了聂小秋……”她扬了扬辫梢,“真有点想他了。”
小芸说:“姑娘的朋友可真多,小芸在宫里一个朋友也没有。”胡喜媚看着捏着衣摆的她,大方地说:“朋友嘛,认识认识也就有了,我也可以算你的朋友啊!”说着抬起脚走到了门边。小芸跟着后头忐忑地说:“小芸可不敢,姑娘是贵人,认识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小芸配不上。”胡喜媚站在门口嬉笑:“咱们前天晚上还一同去未央宫做过案呢,什么配不配得上的,我又不是李承幻那厮——你在这干嘛?让开!”
正要出去,就被人挡住了去路,胡喜媚没好气地伸手一推,将那人推到了一边。
“你、你去哪儿?”
“我去哪儿关你叉事!”
胡喜媚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你要早点回来哦!……”话说成这样子,活像她这一走,从此就不回来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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