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殷红。那双原本清澈如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宫女,那里头写满了对人间的不可思议和怨恨。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时刻,令她如此地恨起人类,来到凡尘十六年,她以为最坏的人莫过于黑店的老板和妓院的龟奴,她以为人间其实原本很美好,值得她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可是眼前这一切是什么?是幻觉么?是她已经到了地狱么?她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遭遇这样荒诞的事!
“拿纱来!”
被针划过的地方血在顺着伤口一道道地流,那横七竖八的口子遍布了整个胸膛。阿三把针收了回去,又接过阿五递来的一块薄纱,嘴唇处抽搐了一下,然后将纱轻轻覆在流着血的伤口上。
胡喜媚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冷气,闭上了眼睛。
阿三往薄纱上穿了几气,直待到那血渐渐将纱凝固住了,才又咯咯笑着把那纱猛地一扯——顿时,原先的伤口又增大了一倍!血流也增大了一倍!
胡喜媚疼得跌倒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可是越动,那血似乎就流得更多,渐渐地已经浸湿了她身下的衣服。“好了!我们走!—你在这里好好呆一阵!回头林尚宫发话了,你才能走!”阿三把沾满了血的薄纱一扔,朝地上道。阿五上前看了看,才直起身子,捂着嘴与阿三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处响起一串金属撞击的声音,——她们把门给锁上了,四周都是密闭的,一眼望去,再也无出口留下。
好半天,胡喜媚才缓缓挪动了一下身体,靠肩膀的力量勉强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嘴里仍塞着布团,但好在刚刚挣扎时已经松动了,靠舌头一点点地挪,半晌后居然也将它给吐了出来。低头一看,水红的肚兜被解下在一边,衣襟大敝着,胸前血肉模糊一片,就连隆起的那两处也沾上了一块块的血迹,看起来怪不是滋味。
“妖女!你们给我记着!”
忍着疼,她狠狠往门口瞪了瞪,咬牙切齿骂了一句。嘴巴虽然自由了,可双手还反剪在背后,想要把敞开的衣服拢起来却也是不可能。
虽然已只剩下她一人在此,可就这么敝着怀也挺难为情。她本就少在意自己的身躯,这会儿若不是因为那几道伤口,也不会注意到胸前不知何时竟也有了变化,——从前明明是平的,今日仔细一看,却发现也像别的女人一样隆了起来……那滋味,就又有些怪怪地。尤其那粉红的两点……多么像春天里开放的桃骨朵儿……那又跟李承幻和聂小秋的胸不一样,他们的坚实有力,而自己的——景致却不同得多。
胡喜媚脸上忽地有些发热,赶紧尽量地将衣服挪到前面,遮住了身子。她因为想起了自己进宫的目的,又想起是因为谁而遭受了这番罪,要是她把这些伤口拿给他去看,去跟他告状……不!她绝不是扭怩的人,也从不讳言喜欢男人,可是要叫她突然间在男人面前袒胸露背……那还是太刺激了些,她怕他们会流鼻血。
那难道她就这样吃了哑巴亏算了吗?自己这些血就这么白白流了?呆会儿那个什么林尚宫一来,还不定要把她怎么样——她就奇怪了!她招她们惹她们了吗?
心里一激动,扯动了肌肉,疼得她又是一“嘶”,咬紧了牙关。不管怎么说,这口气是绝对咽不下去的,可是要报仇似乎也得先出去了才能想办法……怎么出去呢?
屋里的天色比先前更暗了,烛光早已熄灭,透进来的只有门窗缝里的几道亮光。外面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和大雨落在地上瓦上哗啦啦的声音,听不到人声。
胡喜媚爬行到门边,把眼睛贴紧在门上,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可惜这宫里的建筑材料都是好的,——门缝太小,眼睛都看酸了也看不到什么景物,而雨声那么大,就算有动静也听不见。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她低声这样骂自己,而后将身子反转过来,放弃地背靠着门坐在地上。不管怎么样,她就是觉得这场罪受得有些不明不白!
“砰啷!”
就在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出逃的时候——这个时候,她右前方的一道窗子突然间被捅开了,就像从天而降的天神一样,顺着开启的窗门,从窗口猛地跳进了一个人来!(未完待续,)
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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