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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藏身之处离屠杀圈只有百步远,足以看清江清酌了。他骑一匹白马,赤黄袍服,头戴着束发金冠。他不急不忙,从未抖开缰绳奔驰过,只是慢悠悠地走。后面众王公大臣们再不耐烦也不敢越过他的马头,只可与坐骑一起按捺住急性子,随着慢悠悠地溜达。他走到包围圈外,圈住马,冷冷地看了一会儿圈内如漩涡卷动的奔流。他不放箭,没有人敢举弓。
苍月明紧随着江清酌,策马上前,讨好地将自己装饰过度的宝弓递给江清酌。那把弓周身雕饰,弓背两头和中端裹着金箔,通身嵌满宝石,在太阳底下闪耀五色光华。
江清酌看了一眼,没有接。
锦书失笑。曹操借用过汉献帝的弓箭,射中猎物后,他越过献帝的马头,领受了众人的山呼万岁。苍月明不会也要玩这手吧?只是反过来,把弓箭借给江清酌,因为射中猎物的箭上刻着他的名字,他便要站出来领受“万岁”,随便慷慨陈词,煽动众人一起把江清酌拉下马,给苍月明披上龙袍,拥戴“正统”。
苍月明行事,总是出人意表,或者说,他谋事的方式总不再正常人的路数里。他一个人成不了事。但他身边有玉蝴蝶,还有被高献之指挥着的赵大胆,便能将荒唐推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借高献之的光,这一回有一件事他踩在了点上,那就是得到了赵大胆的许诺,得到了军队的支持。可是远远不够。京中有十六卫,关中十二道各有驻兵外加上各地节度使手里的兵马,他以为爬上龙椅一屁股坐下去就能稳当了么?
江清酌在成为梁王世子后就借着倪四这个由头结交兵部尚书,着实是一步威力巨大的暗棋。苍月明除了一个栖霞楼什么都没有,就连帮助他的人全都心怀鬼胎。说起来,他还挺可怜。
锦书看见江清酌从侍卫手中取过自己的弓,从鞍桥边的箭壶中抽箭,张弓搭箭松手,瞄也不瞄,只要他发一箭,射中了猎物,就算完成了任务,可以放那些爱打猎的年轻子弟们疯闹去。
箭头没入一头雄鹿的脖子,他明明没有认真找靶,却一箭命中了这匹头顶九杈双角的鹿王。受伤的鹿王向上跃起,踢开拥挤在它面前的同类,迎着长矛奔去。它脖子上的血管被扎破,血流像山崖上悬下的泉水。士兵们手中有长矛,却没有胆敢向皇帝的猎物身上扎一下,只能用盾牌压住阵脚。鹿王浴着血,命悬一线,却被逼出了矫健悍勇,筋肉纠结的腿狠命一蹬,低头向盾牌撞去,顶得执牌士兵承受不住,倒退几步,坐倒在地。鹿王踏着他的头顶跃出了包围圈,向锦书所在方向狂奔下去,一路洒着热气腾腾的血。
锦书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借机反客为主的法子,并不用等苍月明出招,就可一举毁掉他的全盘计划,还不用牵扯上无辜。她把随手带出来的苍月明的袍子往身上一裹,候准鹿王奔跑的路线,抢先发动,在树枝上轻轻掠了出去,不出五十步远,鹿王带着箭奔到了树下。锦书看得真切,从树枝上一跃而下,伸手抓住了箭身,电光石火间,鹿王已经从她身边掠过,把箭留在了锦书手中。箭头一拔出,它的伤口更如被扎破了的水囊,猛泻而出,喷溅了她一身血点子,她也顾不上擦,趁着追兵还未到近前,赶紧将手中拿支箭折成若干截,丢在地下,转身向围场外跑下去了。
她跑出去不多时,就听见身后炸锅一般沸腾了,吵嚷着喊抓刺客。箭矢上都刻有主人的名字,将刻有皇帝名字的箭折成几截,那不是在诅咒当朝的皇帝么?那箭杆的断截怎么长短那么均匀,怎么那么正好散落在一处?绝无可能是鹿王奔跑中刮蹭上树干折断的,一定有刺客!可刺客在哪里?参与围猎的羽林卫嗡嗡地吵着,像蜜蜂一般一圈圈向外搜索,压根就追不上舍命疾奔的锦书,再者她先前进来时,已经将各处充当守卫的羽林卫分布记下了,逃跑中有意避开,越是远离围猎的中心,两支小队之间存在空隙就越大,她踩得枯叶咔嚓咔嚓直响也没人发现。
当她以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出围栏时,忽然一人一骑挡在她的前方,那人喝问了一句:“谁!”
锦书看清了那个人,僵立住了。
韩青识穿着宜春侯的全套打扮,骑着汗血马,挽着弓,用箭瞄准了她。
两人都是吃惊不小。
锦书叫:“你怎么又回来了?江大师父呢!”她被玉蝴蝶带离枫陵镇时,韩青识和江和尚还在经营着没什么生意的小豆腐坊。她好不容易才把他从宜春侯的身份中领了出来,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长生苑,为什么他又做回了小侯爷?
韩青识一眼看见锦书一身血点子,更是震惊,叫:“你是刺客?你来杀江清酌?”他毫不客气地直呼皇帝的名讳。
后面搜索的叫喊声近了,两人来不及交换别后的际遇,锦书匆匆跑了出去,经过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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