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是臣妾要扫您和十三弟的兴,”云锦想了想说道,“只是臣妾那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才学您是知道的,臣妾只怕加入其中搅了局,皇上自登基以来,难得有这般闲暇,可不能因为臣妾把好好的联句给弄得不成样子了。这样吧,臣妾也顾不得丢脸了,就试着做出一首诗来给皇上听听,这样皇上就会知道,让臣妾加入到你们的联句里,只怕这联句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云锦这么说,当然是因为不想去参与他们的联句,虽然自己也学了些个,不见得联不上,但终归与他们的风格不同,插进去也显得不伦不类。再说自己心下正盘算着要为雍正的诗作印制一本文集,做为他万寿时的贺礼,只可惜现有的大多都是他当皇子时的作品,当了皇帝后,雍正就只顾着忙国事,诗已经很少做了。
难得今天有机会,自己撺掇着雍正与十三阿哥俩联句,就是想着将来要印制在文集上首页让雍正高兴的,如果自己加入其中,那可就不好办了,毕竟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不少人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闰阁之作也很少在市面上流传,更遑论云锦是一国之皇后了,一举一动都有许多人看着呢。
“为了不联句,你倒是宁可做诗了?”雍正看了看云锦,还是点了头,“那你就做一首出来吧。”
“好哇,”十三阿哥也笑了,“难得皇嫂要一展长才,臣弟可是一定要洗耳恭听。”
云锦想着,如果自己现做一首出来,水平不高那是肯定的,但要让雍正觉得会毁了联句却不一定,不如选一个另类的,既不显得自己粗俗,又让他们觉得啼笑皆非最好。
“皇上,老十三,”云锦沉思了一会儿,选好了一首诗,抬起头来笑着问雍正和十三阿哥道,“那个‘四愁诗’你们知道吧?”
“是张衡做的,我们当然知道。”雍正点了点头,“怎么了?”
“臣妾那天闲着没事儿,”云锦笑着说道,“试着改了改这首诗,今儿个就说给皇上和老十三听听吧。”
“你不会做诗,倒会改诗了?”雍正挑了挑眉,“那就说来听听吧。”
云锦在脑子里把这首诗再过了一遍,然后忍住笑,尽力抑扬顿挫的、带着感情娓娓的吟了出来。
我的所思在太山,想去寻她山太高,低头无法泪沾袍。
爱人赠我金错刀,回她什么:夜猫子。
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心惊。
我的所思在桂林,想去寻她水太深,仰头无法泪沾耳。
爱人赠我琴琅玕,回她什么:糖葫芦。
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糊涂。
我的所思在汉阳,想去寻她路太远,歪头无法泪沾襟。
爱人赠我貂襜褕,回她什么:发汗药。
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迷茫。
我的所思在雁门,想去寻她雪太深,摇头无法泪如麻。
爱人赠我锦绣段,回她什么:赤练蛇。
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由她去吧。
这个诗是鲁迅为了讽刺当时白话诗歌泛滥一时而做的,云锦见过觉得好玩的不行,就记住了,这会儿将它与四愁诗结合起来,做了修改后念了出来,但总体的风格却是没变,自吟出第一段之后,十三阿哥就已经憋不住的笑出了声,待听到最后一句“由她去吧”之时,更是暴笑出声。
“你这也叫诗吗?”雍正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云锦,“弄这些个不着调的东西,你是一个顶俩儿,算了,你不愿意联句就别联了,免得其他好好的诗再被你糟蹋了。”
“臣妾哪是不愿意啊,”云锦忙笑着说道,“臣妾这不是没有那个本事,怕扰了您和老十三的雅兴嘛。”
“哈哈哈!”十三阿哥还在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过之后,又起身冲雍正行了一礼,“皇上,请恕臣弟无状。”
“行了,”雍正摆手示意十三阿哥坐下来,“能大笑一场也是好的,云锦在这上面还是有些本事的。”
“是啊,”十三阿哥拿出帕子来拭了拭眼角,“臣弟可是好久都没这么痛痛快快的笑过了,还得说是皇嫂有才,臣弟倒是觉得皇嫂改过的诗更有韵味了呢。”
“有什么韵味?不过是些个逗趣的话罢了,张衡要是知道自己的诗被改成这样,还不气得活过来?”雍正摇了摇头,看看下人们已经把酒菜摆上了,就对十三阿哥说道,“算了,不理她,咱们边喝酒边赏花连联句,把她说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都扔到脑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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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章引用了鲁迅的诗,所以多加了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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