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初的某一天。
老东风车开足了马力在公路上移动着,从清晨跑到星星都出来了,只跑了三百公里。车内葛黑依偎在母亲的怀里,看见母亲的脸上挂着深深的忧虑,因为报梦仙昨夜托梦给母亲说,外公不行了。
葛黑早就听说外公家是一座古老的宅子,地处某省一个偏僻的小农村。母亲抱着葛黑走了几十里山路,在第二天黄昏,葛黑第一次迈进了古宅的大门。
进门的时候,阴暗的屋内不停地响起外公急促的咳嗽声。外公躺在炕上,身体不时的抽畜,脸色青白的像颗白菜,过不了一会儿就要吐痰,吐出的痰中带着一丝丝的血丝。
葛黑还很小,这么吓人的脸色他还没见过。“让我看看我的外孙。”外公伸出青灰色的手掌,想摸一下葛黑的小脑袋,葛黑却拼命的躲在母亲的身后。
“孩子有些认生。”母亲扭转身体,悄悄抹了下眼泪。
外公不时惊恐的看着窗外,无力地用指头指着,“你们看见窗外的那个人没有?他总是对我笑,快帮我把他赶走。”屋子里的人顺着外公的手指看去,除了几块准备做棺材的木头板子,窗外空的连只蚊子也找不着。
“明明有人个,你们怎么就看不见呢?你看,他还在向大家招手。”外公每过一会就会这样说,最后说的大家都感觉阴森森的。年幼的葛黑被说的害怕起来,最后竟然吓的大哭不停。
“宝宝别哭,姥姥给你讲故事。”外婆是个大文盲,扁担倒了都不知是个一。外婆十分信鬼神,屋里总供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报梦仙就是其中之一。
葛黑的父母在地质队工作,长年住在无人烟的大山里,晚上还得靠煤油灯照明。就是发电报都要三五天后才能收到,如果不是这个所谓的报梦仙及时托梦给葛黑的母亲,也不会有此次的千里之行。
外婆的故事讲的不错,这个故事一直到几十年后葛黑依旧还记得一部分。
“宝宝别哭,外婆给你讲闯王十八天皇帝的故事,这可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外婆一边说一边给葛黑一块西瓜。一听有故事,葛黑连害怕也忘了。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啃着西爪。“闯王李自成的爸爸原是一家地主的长工,一天在路边救了一个重伤道士,道士在李家住了百日才将伤养好。道士为了感谢救世主命之恩,就对闯王的爸爸说,我这些天看见一块风水宝地。”外婆的声音沙哑,使得葛黑一开始就陷入了故事情节里。
“外婆,什么是风水宝地。”葛黑如一般孩子一样,对未知事物充满了好奇。
“风水宝地就是一块好地,种银子长金子的那种地。”
“姥姥,我也想要这种地,我想把我的木头枪种下去,你说会长出什么?”
“你想要什么就能长什么?”
“那以后我也要找块这种好地,种只耗子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能长头驴出来。”
“当然可以。”
“那后来呢,闯王的爸爸得到风水宝地了吗?”
“道士说的风水宝地正是财主的家,闯王的爸爸为了得到这块地,趁着黑夜没人,悄悄吊死在财主家的大门口。”后来的故事葛黑记不太清了,大体是李家得到这些地后,将李老爷子葬了,如果正常,江山将会是李自成的,可是在操作过程中由于消息泄露,在第十八天坟被财主给挖了,结果坟里有条龙。由于李老爷子化龙失败,只有十八天的龙命,所以李自成只作了十八天的皇帝。这个故事让葛黑只记住了两点,一是大门口是能吊死人的,二是风水宝地是人人都想争的。
外公家的宅子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是外公的曾祖父花三百两银了置办的。葛黑骤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睡得很不踏实。就是这天夜里,月亮很明,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将葛黑惊醒,接着是大门栓响动的声音,葛黑爬到窗前向外望去,却不见有任何人走动,粗大的门栓好好地摆放在铁槽子里,葛黑当时对这一切还只是惊奇,同时有点担心,不会是有人想要在大门口上吊吧。看了一会儿确信确实无人,葛黑想再躺下去睡觉的时候,他突然又看见院子里多出了个东西,穿着一身红,一米多高,走路一飘一飘,没有任何声音。是贼吗?葛黑的眼睛紧盯着红影。葛黑发现红影是透明的,他的眼睛透过红影的身体将它后面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在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每一个孩子的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葛黑当然也不例外。葛黑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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