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和欣平,皇上啊,只管想着给他们什么封号便是,説起来,向晚都会走了,是不是也该给个什么名号,几位公主也都是,皇上可要多留心呢!
宁远笑笑:你觉得什么名字好呢,和朕説説,朕都依你!
我向下挪动一下身体,侧过身体,把头枕在宁远的胸前,宁远宠腻的点点我的小鼻子,笑説:怎么像只小猫?
我一时调皮,用拳头砸他的胸膛:猫咪哪有我好?
宁远低下头,烛光将他的一侧脸照亮,另一侧隐匿在较暗的光线里,高挺的鼻子,两只眼睛犹如天空中褶褶生辉的星辰,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低声呢喃:为什么我刚刚发现你竟然這样俊朗?
宁远忍不住笑,口中的热气吹下来,我有些陶醉的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把這种静谧、贴近的氛围给吓跑了。他説:那是因为這么多年,你终于愿意仔细的看我了!
我微微的眯起眼睛,调皮的笑道:我真是后悔呢,竟然把這样俊俏的郎君抛在脑后,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边説我边轻佻的用手指头点宁远的下巴,宁远亦玩兴大发,装出委屈的口吻:那你要对我很好很好,知道吗?要把以前你亏欠我的都补回来,再也不许去看其他男人,只准看我一个,你的生命中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我收起笑容,凝视着他的眼睛,他似乎有些紧张,我爬起来,抱住他,在他耳边呢喃:我们再也不要错过彼此了!
宁远這才放松下来,长呼了一口气,有力的环抱住我,眼角竟有些湿润,他不着痕迹的吸吸鼻子,笑説:饿不饿?要不要传饭?
我道:有你就好!
我和宁远相互搂抱着,躺在床上,错过了晚饭、错过了月亮爬树梢,可這些又何须惋惜呢?我们错过彼此太久了,恨不得用一生的时间去填补分别时的空洞。
到了四更天,宁远轻轻的起身,尽量不惊动我,穿上龙袍,上朝去了,我睁开眼睛,豆儿笑道:娘娘再睡一会吧,时候还早呢!
我摇摇头,坐起身来,心中似乎总有一丝摸不着捉不住的东西在蔓延,那是一种受宠若惊的患得患失和害怕失去的恐惧感。
豆儿收拾地上的水盆等物事,边説:就快到舒妃的忌日了,咱们要不要吩咐人把轩禧宫整理修葺一下,那荷花池一夏天都没有照看,开的层层叠叠,都快看不到湖水了,菱角和藕比畅音湖长得还要好,都説轩禧宫人杰地灵,果然没错。
我看看窗外,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只是薄雾似乎给所有景物都蒙了一层面纱,整个世界都显得黑白和不真实。
我説:为本宫摆驾!
豆儿问:早晨露水重,娘娘這是要去哪里?
我淡然的笑説:去轩禧宫,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咱们去采些菱角回来。
豆儿這才走过来,扶着我到铜镜前梳洗,几个小丫头捧着各色首饰要我挑选,我只大略看了一眼,便道:不用這么大费周章,只要朴朴素素就好。
豆儿忙为我选了一只黄金镶宝没有流苏的珠钗,插在鬓间,我只在手和脸上涂了些雪花膏,便走了出去,早晨的空气果然好,呼吸一下便感觉整个身体都活过来了。天依然是灰白色的,偶尔有一丝微风吹过,天空中依然挂着淡白色的月牙儿,只剩下一个隐约的影子,轩禧宫离這里并不远,小米儿习惯性的举着个灯笼在前面走,绕过几座宫殿,轩禧宫便矗立在远远的甬道尽头。
這里曾经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斯人已去,楼阁却依然高耸威严,仿佛世人的来来往往无法留下任何踪影一般。
豆儿上前推开轩禧宫的大门,墙壁上用金粉点缀得花纹早已经随着风吹日晒雨淋,变得淡薄,院内生着一些杂草和花朵,正殿里的窗帘飘飞着,几张紫檀的名贵桌椅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上,我们绕过大殿,直奔荷花池,还没有走近,便闻到一阵清冷的荷花香,這香气不似白天闻到的那种,洗尽了铅化和温度,倒觉得凛冽悠远了。
高大的荷叶层层叠叠的铺展着,隐约还能看到池子的边缘,和其中潺潺的流水!豆儿把蒲团放在池边的石凳上,我坐上去,远远的望着那一片荷叶,其中几朵淡粉色的荷花亭亭玉立,花瓣上凝结着露珠,偶尔一流动,便有无数的光芒折射出来,我看看天,却没有太阳,还是那残缺了一半,失去颜色的惨白月亮。
小米儿提着小篮子绕着池子寻找菱角,那些青色、红色和紫色,皮脆肉美的菱角随着荷叶的翻开露出紫红色的茎和鲜艳的黄色小花,小米儿仔细的寻找着,拨开荷叶和水草,把盛开着的花朵连同茎蔓,一同捞上来,就看到了鲜嫩的菱角,小米儿把菱角一个一个摘下来,放到小篮子里,笑説:一会送去御膳房,要他们给小姐熬些粥补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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