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颜良恨恨地看着远方曹营,已记不清打了多少次了。新派来的两万援军,已然只剩五千余人。而曹营,还是牢牢地伫立在那里。该死地投石车,该死的弓弩手。自己也想命部下做些器械,然而主公的命令一催再催,却哪儿还来得及啊。最为可恨的是,自己的兄弟文丑气不过,带军猛冲,亦是左臂中了一箭,这对士气可是极大的打击。看看文丑吧,正自站在那里生着闷气。也是,上一次负伤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任是那个将军,亲自冲阵还不破,还带伤而归,那也会憋了一肚子的火吧。
想了想,颜良冲着文丑道:“兄弟,再攻一次吧。”
文丑头也不回:“不打了。”
颜良苦笑一声:“军令如山。要是拿不下曹营,如何向主公交待?”
文丑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大哥,你看看,五万大军,到如今还剩几何?都是我河北好男儿,却只因为郭图那厮一句话,俱是白白丧命于此。大哥,你看看曹营的阵势,哪有空虚的地方,投石车,弓弩手,便是刀盾兵,长枪手,亦是丝毫不少。这样一座大寨,无有器械,如何强攻的破?”
颜良一声苦笑,摇摇头,想了想,便道:“贤弟,吾再遣信使,请主公再派援军,允我建造器械,再攻曹营。”文丑冷哼一声,却是不再答话。颜良摇摇头,叫过一个亲卫,命其去了。
袁绍大帐之中,淳于琼跪在地上,如同一滩泥般,软塌塌的。袁绍双手背于身后,踱来踱去,忽地停住,问道:“说,因何被曹操袭了乌巢?”淳于琼讷讷不语。
袁绍见状,气急反笑:“好好好,你不说是吧。叫一军士前来,询问清楚。”不一会儿,便自乌巢来的败军之中来一军士,见袁绍发问,那人便道:“淳于将军醉卧军中,因此不能抵敌。”
袁绍挥挥手,叫其下去,又见其脸上耳鼻尽落,额头亦有血迹,彷佛字样,便道:“你额上为何有血迹?”
淳于琼讷讷道:“乃是曹操刺字。”
“刺得何字?”袁绍一脸的阴沉。
“酒…酒…”淳于琼却是不敢再说,伏地泣道:“主公!”
“酒,酒,酒!”袁绍大怒,“来人呐,将这嗜酒之徒溺死于酒缸之中。喝喝喝,我叫你喝个够。”便有军士将其拖出。
此时,郭图已由原来的兴高采烈变为一身冷汗,淳于琼兵败,蒋奇战死,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判断失误,乌巢一失,无有粮草,七十万大军一朝之间便要分崩离析了。这个责任,他郭图担不起。眼睛一转,计上心头,暗叹一句,保命要紧,却是要委屈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了,不过,两匹夫丧命总比我丧命要好的多吧。当下便向袁绍进言:“主公。颜良文丑见主公兵败,其心必喜。”袁绍怒道:“何出此言?”
郭图便道:“颜文二人素有降曹之意,今主公遣之击曹营不拔,是其不肯用力矣,其意乃是故意使吾军白白折损士卒。”
袁绍大怒:“竟有此事。速速遣人将二人召来,吾要亲自问他。”是时,颜良所遣军士恰到。袁绍召其进帐,军士求告援军,并请缓时以造器械。袁绍大怒,遂坚信郭图之言,道颜良文丑不肯出力,命人将军士拖出斩之,又命人去叫颜良文丑回寨问罪。
此时,却有大将韩猛见势不对,趁空出了大寨,遣心腹飞马往官渡告知颜良文丑,道郭图进谗言,欲使袁绍杀二人。颜良文丑正在等待援军,不妨韩猛心腹到,告知二人详情,二人大惊,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那心腹自去不久,又有一信使到,望之,却是郭图心腹,来此亦是告知二人袁绍欲杀之。文丑大怒,喝道:“吾等今日,皆是你家主人之故。”当下擎出宝剑,就地杀之。颜良大惊,欲阻之,却是不及。
恰在此时,又有使者到,见到颜良文丑,却是不拜,只道:“主公请二位将军回寨。”“主公请吾等何事?”文丑冷冷道。
那使者愣了愣,却是答道:“吾实不知。”
“尔不知!”文丑却又擎出宝剑,一剑穿心,径自要了那使者性命。颜良立在不远处,苦笑道:“贤弟,如此,怎向主公交待?”
文丑闻言答道:“大哥,如何不好交代?你且将我绑缚,送与主公治罪即可。”
颜良闻言苦笑道:“你我亲如兄弟,吾安能做如此不义之事?”
“既然如此,大哥,不若去投曹操。”文丑恨恨将宝剑往地上一插。
“去投曹操,贤弟,如何出得此言?”颜良震惊道。
“大哥,小弟虽然愚鲁,然亦知临战乃是吾等将士一刀一枪拼杀得来。而袁绍只听谋臣之言,不用大将之计。如此久矣,必失军心,其后必为曹操所败。且其欲杀吾二人,安能坐而等死?”
颜良默然,良久叹道:“罢罢罢,既然如此,你我同往投之。”又转向众军士道:“袁绍听信谗言,欲杀吾二人,吾等为自保,只有往投曹操。尔等若不愿相随,可自去。”众军士闻言,面面相觑,随之四散,十去六七,只余两千余人愿相随。颜良文丑自是不管,只是收拾一下,便欲往曹操大寨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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