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闻言,坐了回去,挺直身子,面色肃然道:“此番宇霆倒是说对了,相交十余年,吾尚不能看出宇霆是何种人。文武双全,更有经济之才。军阵战略更是奇谋迭出,如此之人才,世所罕见。然某家在徐州亦是世家大族,却是曾来不知治下尚有将军这等人才。或者可以说,若是当日宇霆尽展胸中所学,恐怕主公无有机会踏入徐州。”顿了顿,看了看杨雷铁青的脸色,又道:“或者宇霆本是隐士之辈,不愿出仕。只是眼见得当日夏侯惇之暴行,心中不忿,方才出仕的吧。刚好那时,主公进驻徐州,而将军佐之,如此方能有如今天下之局面矣。”
“元龙,你调查过我?”杨雷不由的皱起眉头。
“当然。别说是我,便是糜子仲,曹孟德并各方群雄及各地世家大族,恐怕没有没调查过将军来历的。”陈登坦然承认道,“要知道,徐州的局面可谓是将军一手打开的。不然,以徐州四战之地的局面,而主公将不过关张,文不过吾,孙公佑,简宪和,糜子仲等人,兵不过数万,焉能保住徐州如此要地?如此之能力,便观天下,亦是只有寥寥几人能与将军所媲美。如此一来,焉能没人对将军来历感兴趣?更何况,据说将军本不认识字,但是学了不久之后便编纂了好多书籍,更有许多奇思妙想。且有新颖的练兵之法。其九里山所练士卒,可比当年的吴起的魏武卒了。如此之人,焉能不查其底细?”
杨雷闻言,亦是颔首道:“当然年轻气盛,却是有些过于引人注目了。”
陈登见状,笑道:“然当日下邳睢陵等地,能活者恐怕唯有将军一人而。故而,事到如今,尚无人能查知将军之底细矣。而这恐怕也是曹操此生最为痛恨的一件事吧。当然,亦是诸多世家大族的遗憾。”
杨雷闻言,方才心底一松,忽地想起一事,便道:“元龙,你觉得吾与元直讨论的科举之法可否实行?”
陈登闻言笑道:“所谓科举,不过是将不定期的唯才是举令改为定期举行的而已,且规模不限于一地,而是全国皆存矣。此法虽好,恐世家大族难免有所疑虑吧。”
“元龙乃是徐州豪族,汝以为如何呢?”杨雷闻言便道。
“陈氏一族立身久矣,岂畏惧科举之事乎?”陈登笑道,“更何况,此举乃是有利于百姓,自当推而广之。更何况,科举之后又不是不能推举了,故而此事对陈氏来说,并无多大影响。想必其他世家亦是如此想法。不过,此举当开一代先河,久后必然使得世家大族无法久持朝政了。而这一点,恐怕不是每个世家大族都能看出来的吧。”
“元龙既然看出吾之深意,难道就不反对么?”杨雷有些诧异地问道。
“自三皇五帝以来,宇霆可曾见过经久不衰的世家大族乎?”陈登不答反问道,言语间颇有几分哲人的味道,“若是后世不努力,便是再怎么昌盛的世家,亦是免不了衰败下去的。如此科举之事,反而更能让世家感受威胁,充满上进的活力。当然,若是有些世家刻意打压那些寒门士人,亦是难免的。”顿了顿,陈登又道:“说实话,我最为欣赏的是你其中的不但考文举,还要考武举,这样才能不失尚武之风。不过,考上武举的还要去云龙书院的内院学习一段时间,这一点更好。”
杨雷闻言笑道:“总算还有点你能看的顺眼的东西了。行了,听汝一言,却是吾几乎无有回前线的希望了。这样吧,吾天明便往金陵城去。元龙,你要不要与吾同去?”
陈登闻言,不由的撇嘴道:“恐怕主公现在命令你回去你也不会回前线吧。至于金陵城,估计已然成了你的私人领地了。吾还是在吴郡好好当吾的扬州牧吧,不挣你块儿地方了。再说了,你家那位夫人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了的。整天披挂整齐,与一众婢女演武。我要是去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她们活活地吓死的。”
“元龙,要不要吾将这些言语转告香儿?”杨雷不由的笑道,看来自己的这位夫人还是很有杀伤力的,竟然让陈登这样的人都感到几分惧怕。
“别。宇霆,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你不会看着偶英年早逝吧?要是被你家夫人知道了,还不得领着那些娘子军将我的府衙拆了?”陈登连忙摇头道,开玩笑,老夫子早就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那么麻烦的女人,不知道当日怎么和杨雷看上眼了。不过,想想杨雷的武艺才华,恐怕亦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那个大名鼎鼎的孙尚香温柔些吧。
杨雷见状,当即一笑。此时,只听的外面鸡鸣,却是天色微明了。杨雷当即道:“元龙,某就此告辞了,这便往金陵城去了。若是无事,尽可来金陵游玩。”
陈登闻言,打了个哈欠,笑道:“你且去吧。且放心,等你们解了相思之苦,吾再去找你喝酒。若是此时去,定然被你家夫人的娘子军扔出来。”
杨雷闻言,哈哈一笑,当即告辞出去了。陈登眼见的杨雷出去,本来还是笑嘻嘻的面庞忽然一肃,微醺的酒意亦是不见了,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一声长叹,摇摇头,自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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