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君之言,吾当如何?”张松又问。
“现天下哄传曹操为奸雄而刘备仁德,依吾之见,不若待刘备取荆州后,君再一一出访,观其概略,再作打算。”法正笑道,“益州数百万百姓安危,皆系与别驾之身。”
张松缓缓点头,良久长叹道:“难呐。”
“事在人为而。”法正笑道,“别驾难道忘记了,汉中张鲁与吾主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张松再次沉默,良久缓缓点头。
“父亲,孔融先生来访。”卫尉府,马休向马腾道。
“快快有请。”马腾一愣,随即吩咐道。
片刻,孔融到,二人见礼,落座。马腾便道:“不知先生来访,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融不告而来,当是融失礼才是。”孔融笑道。
“先生此来,可是有事?”马腾试探着问了句。
孔融略微向周围一打量,马腾当即道:“先生,请进密室说话。”孔融点头,二人起身往后堂密室去。
“大人可知大汉危在旦夕否?”进了密室,二人方坐下,孔融便急急道。
“先生何出此言?”马腾揣着明白装糊涂。
“将军祖上乃是伏波将军马援,亦是名门之后。大汉如此危急,将军怎能闭目塞耳,独善其身呢?”孔融道。
马腾默然半晌,良久苦笑道:“如今人为刀俎,吾为鱼肉,焉敢有他心乎?”
“将军当日便不该进邺城,既然来此,那便做一筹划,也不枉此生。”孔融道。
“先生之意是要吾起兵乎?”马腾皱眉道。
“如今将军当先逃回西凉,再起兵未迟啊。”孔融道。
“吾既来此,便无有起兵之意。”马腾忽地斩钉截铁道。
“此是何意?”孔融一惊。
“先生可知西凉百姓之生活?”马腾冷冷问道。
“未知矣。”孔融答道。
“西凉百姓生活孤苦,粮食本就不多,还要防备北方鲜卑侵扰。无论羌人汉人,皆缺衣少食。倘若就此开战,不过是徒增数万百姓性命而已。”马腾淡淡道,“且大战一开,又不知多少田园被毁,百姓者流离失所,更不知将饥寒而死几人哉。如此,怎能开战?且丞相有百万雄师,战将千员,而西凉之军吾与韩遂相加不过二十万人马,战将数十员,如此,怎生能与丞相相抗?”
“吾以为汝乃汉室忠臣,不想却是贪生怕死之辈。”孔融闻言大怒,“为人臣者不能为主解忧,是为无能,可解忧者而不尽力,是为不忠。今君祖食汉禄而不知报国,真佞臣矣。倘若汉室不存,九泉之下,吾看你如何能见马伏波?”言罢,起身便走。
马腾脸色紫涨,任由其离去,良久方怒喝道:“腐儒安敢如此!气煞吾也。”
“丞相,孔融进入卫尉府衙与马腾交谈良久,并入密室相商,恐其有阴谋。”贾诩拿着最新的情报,向曹操汇报道。
“竟有此事?”曹操忙接过情报,览毕,皱眉道:“孔文举与马腾密室交谈,细作不知其所谈何事?但见孔融怒气冲冲而出。马腾良久乃出,亦是一脸愤愤。此是何意?”
“莫不是二人有口角纷争?”程昱道。
“不然,二人皆是汉室忠臣,有甚纷争,不过是要谋我罢了。”曹操淡淡道。
“如此,可将二人擒拿,刑讯逼问,三木之下,何词不可得?”程昱道。
“孔文举乃天下大儒,如何能用刑讯?”荀攸皱眉道,“今河北初定,百姓士人尚未归心,若杀孔文举,必然震动民心,惊扰士人,如此,则河北乱矣。”
“公达之言甚是有理,”曹操连连点头,“孔融不能杀。只是如今河北旧人仍然心向袁氏,吾当如何?”
“主公当知千金买马骨之事。”荀攸笑道。
曹操连连点头,“自是知晓。”
“如此,可知汉高祖封雍齿而安诸将之心之旧事?”荀攸又道。
“知晓。”曹操点头。
“既如此,主公可封赏一人,已定河北旧臣之心,而后才可缓缓图谋。”荀攸道。
“何人?”曹操疑道。
“陈琳陈孔璋。”荀攸道。
“是他?!”曹操拍案而起。
“正是。”荀攸道。
“此人现在何处?”曹操冷静下来,问道。
“其逃亡与幽州,前几日方被虏获。”荀攸道。
“如此,且召其来见我。”曹操道。
片刻,便有军士将陈琳带到。曹操见了陈琳,便道:“先生别来无恙乎?”
陈琳忙道:“有劳丞相挂念。”
曹操冷哼一声,方道:“当日官渡之战时,吾头风复发,刚有先生檄文至许昌,吾便命人诵读,只觉得冷汗淋漓,不觉痊愈。如此,方能亲率大军与袁绍决战。君之一篇檄文,可知葬送多少将士乎?”顿了顿,又道,“檄文犀利倒也罢了,数落吾之罪过亦可相容。然,檄文之中,为何辱及吾祖吾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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