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从来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在朝堂上公然指斥他老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顿时变得一片青白,就连眼中也露出了一丝难以估量的寒光。
尽管何执中及时居中转圜,又岔到了其他话头,这一日的议事方才得以继续下去,但所有人的心中都存了一个疙瘩。在如今朝廷剩下的那些官员中,毫无疑问,论资历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蔡京,但与此同时却仍旧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蔡京如今已经六十三岁了,虽然大宋各朝还有比他更年长却仍旧在位的宰相,但同时也意味着,只要攻击的火候足够,那么,蔡京致仕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尽管昔日有吕惠卿数次致仕数次复出的旧例,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条最好的路子。
转眼又到了新年,元旦大朝和往年没有什么两样,而高俅虽说不再是宰相,这种时候却是不可能缺席的。他照样笑吟吟地和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就连和蔡京照面的时候也仿佛是毫无芥蒂的模样,但别人都知道,这两位之间怕是没有什么余地了。然而,这么多官员中,最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蔡京也不是高俅,而是趾高气昂的蔡攸。同样是紫色公服,同样是金带头冠,偏偏他身边人数最多,就连蔡京这一边也远远不及。
“逆子!”
蔡京心中恨恨地骂了一句,脸上却依旧若无其事,只是不时朝人群中的高俅瞥去一眼。见高俅四处走动却绝不与人深谈,他不由眉头一挑——事到如今,他发觉自己愈发摸不透高俅的心思,不免存有几分惊惧,而天子官家的手段更是让心中不安。倘若真的是要培植蔡攸来制衡自己,为什么不留着高俅?比起自己那个儿子来,高俅总归作用更大一点吧?
很快。元旦大朝便开始了,这一日最重要的却不为奏事,而是为了炫耀国威,因此,重头戏自然在诸国前来贺正旦的使者身上。整整一上午都是这样的过场,虽然耗费巨大,但排场同样是不可小觑。
和往常一样,辽国使者自然是排在首位。而在西夏几近于灭国的情况下,接替其位地则是金国,然后便是高丽、吐蕃、大理、于阗、交趾等国。各国使者各自献上礼物国书以及各色物事,天子当庭又有颁赐,端的是盛世景象显露无遗。
由于前一年天现彗星,因此早早改了这一年的年号,如今便是政和元年,取的就是政通人和之意。然而,自古以来年号从来便是用的美号,但究竟能否维持这美号却得看政治人事。因此自然做不得准。但是。这政和元年的第一气象,却已经在正旦之日显露了出来。
天家要贺正旦,百姓和诸官员之家自然不可能不过这样一个重大的节日。而作为朝廷官员。元旦时的赏赐自然也非同小可,那些俸禄不高地离了这些赏赐,更是无法安心过节,毕竟,东京城不比那些穷乡僻壤,要想过舒坦日子离不开一个钱字。
而蔡京的府邸自然是分外热闹,如今他是名副其实的独相政事堂,再加上门生故旧众多,这一日晚上自然免不了大宴宾客。而各色身着官服便服的官员在大堂中觥筹交错间,便有人悄悄提起了蔡家父子俩之间的争端。
“蔡学士和蔡相公之间莫不是真的势若水火?”
“谁知道。这上阵父子兵,说不定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么?”
“话说蔡学士的进士出身还是圣上赐的,哪里比得上蔡相公当年风光?不管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小地要胜过老地只怕不容易!”
“名正言顺?这年头谁还看重这个,高相公就考中过进士么,还不是一样做官?要我说,蔡学士如今占着年轻的光,说不定哪一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不过。这大好的节日他也不上门,未免太过薄情了。”
这最后一句话顿时道出了不少人地心声,引来了不少附和。而正好在旁边听到此话的何执中则紧皱了眉头,免不了忧心忡忡。待到远远望见蔡京出来见客,他便立刻走上前去,和蔡京打了个招呼便一把拖住背后的蔡絛问道:“今天你大哥真的不来么?”
满面笑容的蔡絛冷不丁听人提起自己的哥哥,脸色顿时铁青一片。
只是问话的何执中不仅是父亲的好友,更是自己开罪不得的人,因此,他只得强笑道:“何相公,今日爹爹好容易才心绪好些,您待会千万别提此事。大哥既然不当父亲是父亲,也不当我们这些兄弟是兄弟,那就随他去吧!”
何执中却觉得这番话不成体统,然而,见灯光下的蔡京显得精神奕奕,他也不好去败兴头,只得在旁边叹了一口气。然而,正当蔡京笑着和几个官员打招呼之际,门外突然一阵混乱,紧接着蔡平便急匆匆奔了出来。
“启禀相公,大少爷来了!”
话音刚落,一身齐整官袍地蔡攸便迈进了厅堂。他丝毫不理会四周炯炯的目光,径直走到蔡京跟前,恭恭敬敬地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
“今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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