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宙斯】与天后【赫拉】端坐于天上的金质宝座,周边众神护佑拱卫,溢彩神光远胜浩日,恍若世界的中心。
狄奥多西第二次望见父神,双眼直视过去,只觉得眼珠子刺痛。
此次【宙斯】仍以中年男人的模样出现,头戴王冠、眉宇威严,就像阿波罗哥哥一样高大威武,只是更添了份生杀予夺的任性与权威。
同理他也看清了赫拉,这是他头次看见鼎鼎大名的天后。
她与宙斯共同端坐王座之上,气质端庄威严,美丽的金发从橄榄枝王冠披散,神圣光洁的衣袍没有袖子,露出双白皙手臂。随侍她左右的是季节女神【奥雅丝】、社交女神【卡莉丝】和彩虹女神【伊里斯】。
她神态庄严地扫视无名岛惨景,与勒托对视后又打量起阿波罗与阿耳忒弥斯,当她看到大蛇托皮正被金焱灼烧,顿时冷笑出声:“是谁杀死了大蛇托皮、我所钟爱的宠物,难道下手之人不知它乃是德尔菲神庙的看守者,亦深得吾关注?”
黑夜女神【勒托】朝神王致敬,又朝天后点头示意,她开口道:“强力的神王【宙斯】与共享他尊荣的天后【赫拉】,杀死巨蛇之人是阿波罗,但这非我们所愿......”
赫拉转头盯向宙斯,冷笑道:“神王的儿子——强力无边的阿波罗,他的作为让全体天神惊骇——手臂没有他那么粗壮的神,会为此感到恐慌,就连看守世界中心的神类都被杀死。”
宙斯面无表情,“我看没这么简单,赫拉——你看错的事物有如你心中妒火般林密,现在就让阿波罗亲口说出真相!”
“尊敬的父神。”阿波罗跪倒在地,朝宙斯乞求。“那大蛇突然袭击我们居身之地,卷起海浪、制造地震毁坏我们家园,它让我的母亲惊慌逃窜,令我姐弟伤尽脑筋。因此我张开银弓,做出一个保卫家园者、儿子、兄长、弟弟该做的事情,射杀袭击我们的大蛇。请父神怜悯。”
宙斯听后,看了眼赫拉。
天后【赫拉】干咳了声,多少有些尴尬。
“托皮本性顽劣、贪婪,或许是它趁我疏忽时偷跑出来。”赫拉说,这纯粹是欲盖弥彰。不过此事涉及奥林匹斯神系颜面,故众神不便当面说穿天后心思,只好当作是大蛇托皮自己行事。
“就算如此,阿波罗将托皮赶走就是。日后尽可来我的神殿相告,何必戾气昌盛,硬要将它杀死——不顾奥林匹斯神系颜面,杀伐行为亦是对永生诸神不敬。”赫拉冷然道,硬着头皮也要让宙斯惩戒他的长子。
就让诸神看看,谁才是天后!
宙斯继续面无表情,其实内心犯难。如果他遂了赫拉心意,那么众神将知道该听谁的话,他的言语会受到贬值。而且阿波罗和阿耳忒弥斯,日后他的左膀右臂,有如时常紧随于他的暴力和强力,他不能就这么令他们失望。
然而阿波罗亲口承认自己杀死神类,大蛇托皮的牵涉之广足以令神王谨慎行事。
狄奥多西见父神沉默,天后望向阿波罗目光冷然,疲惫的四肢拉扯他的脊椎,胸膛忽地又冷又热,好似冷暖不自知般难受。
不可以!
他不想父神惩罚哥哥,虽然阿波罗总对他板着脸。他越过母神和阿耳忒弥斯,站在阿波罗身旁,对海中众神、天上诸神喊:“托皮是我杀的!”
其实这话没错,是他用计拖延大蛇,导致大蛇被两位远射神杀死。日后狄奥多西回想起这一幕,总是幽幽地起身,扶着柱廊眺望远方——他不后悔,只感到后怕。
勒托脸色大变,连忙将狄奥多西拉到身旁,对神王与天后致歉。
宙斯正为难之际,谁知有人捣乱。他仔细打量过去,暂时没想起是谁,便开口问:“你是谁?”
“.......”狄奥多西愣了下,他没想到.......父神不知道自己是谁!
耳旁传来神格轻笑声,“你这父神果真有趣,自己子女众多,便连你这个儿子都给忘记了。不过你这毛遂自荐的举动虽然鲁莽,却正好合了我的心思,宙斯顶多做做象征性的惩罚,再有赫拉在旁边煽风点火,你就肯定会被贬凡间几年。”
神格听到狄奥多西质疑,便又道:“这当然是好事。你是贪欲之神,人多贪欲就多,你本就该混入各城邦。”
宙斯见这少年下巴垂落、眉头蹙起,将脖子向前倾,摆出副吃惊模样,又见他眉宇有阿波罗与阿尔忒弥斯的影子,终于想起他的身份。
为了不有损威严,他说:“原来是【狄奥多西】,你长大了。”
他作出父亲见儿子长大时的欣慰表情,至于刚才为何没认出他——只因他身形变化大。
于是狄奥多西被骗了过去,还真以为父神把自己挂在心里。“感谢强力的父神挂念,只是杀死巨蛇的不是阿波罗,是我。”
此言一出,众神皆笑,宙斯的脸皮抽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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