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端坐一个青衫男子,双眉修长,似雾中远山,眼波朦胧,若春江水暖,隐隐透着忧郁之色,玉指春葱似的,整个人说不出的温润清婉。
他十指轻拨琴意伤,琴音若泣晚风急,便是从他指尖悠悠流泻而出。
桃花面,青衫浅,风轻环佩连,高山流水觅知音。
一曲葬花独徜徉,花楼雨榭参差动笙簧,岁月流离怎堪唱。
他的左侧坐着月白长衫的男子,面若冠玉,鼻如悬胆,双眼亮如晨星,肌肤下隐现宝光,俊雅无匹,唇角含笑,如同一个潇洒不羁的仙人。
此男子下笔如有神,一笔为江山作画,螺描铅画,翠竹翡峦,水绣齐针美,一幅山清水秀的水墨丹青,便在他挥袖如风间,逐渐铺展开来。
最右侧的男子面孔清奇,黑眸浓若点漆,气宇轩昂,身姿俊拔飘逸,一身墨绿锦袍辉煌神秀,飞墨恣意间,广袖舞出片片残影。
他指间笔走龙蛇,妙笔绘就繁体诗,笔锋苍劲有力,锋绝剑摧,惊飞逸势,宛如龙跳天门,虎卧凰阁,入木三分,直令人叹为观止!
三人同台献艺,各有千秋,泼墨成画,挥笔成书,伴随着天籁琴音脉脉流转,一时间妙趣横生,整座楼阁都笼罩在一种诗情画意的雅韵中。
这三个俊朗风度的男子,既是名冠扬州的青年才俊——扬州三杰!
果真是耳闻不如一见,扬州三杰名不虚传,难怪乎能让万千少女魂牵梦萦。
在此文雅熏陶之中,众人极其享受地陶醉其中,疑身处梦,不乏议论赞美声,更有少女春心荡漾,粉面含羞,眼中又添几许梦幻般的憧憬。
众说纷纭中,朱潇年方二十三,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其性沉稳睿智,擅长运筹帷幄,以其作诗书法之才著称于秦淮,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白修年方二十一,来自渝州,传言本为修道者,云游四海,于扬州结识了二人,生性潇洒风趣,不拘小节,常能惹人开怀,其画作堪称一绝。
慕容清排行老三,年方十九,来自慕容世家,其性忧郁沉静,多愁善感,从天籁琴音流溢出的忧郁情怀,不知俘获了多少情窦未开的少女之心。
这一趟唐朝之行,可真让我大开眼界,也算不虚此行了。
琴音渐转高亢,如午夜潮生,浪急风高,陡然急转而下,渐渐归于沉寂。
云风清,笙歌散尽,孤香弥散,芳华苦短,当时绝艳,一霎胜千年。
三人挥洒已毕,朱潇款款站起身来,向周围满座宾客浅施一礼,笑容沉稳庄重之下,别有一种英气逼人的神韵,“多谢大家前来捧场,我们兄弟三人就此献丑了,不知可有兄台前来指教,抑或愿意一展所长?”
满场噤若寒蝉,沉默在阁内凝结成霜,竟是针落可闻。
我伏在木栏上,沉醉在美妙琴音中,尚未回过神来,不知不觉间五指一松,手中的碧绿长笛登时滑落下去,由三楼直直跌向底层!
我一惊之下,自栏杆内翻身而出,若飞燕掠水,斜飞向下。
众目睽睽之下,我纤手一探,于半空抓住了竹笛,接着微一翻身,腾空而起,蓝袍凌风翻舞,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圆形高台之上,纤尘不染。
这一番兔起鹘落,惊愣了满场宾客,亦惊愣了扬州三杰。
我爱不释手地轻抚着竹笛,恍惚抬眸间,恰巧迎上慕容清那双潺荡着浩渺烟波的清眸,忽觉他眼波中氤氲云雾悄然弥散开来,瞬睒间淹没了八溟,连自己的神识都要把持不住,如被笼罩在云雾之中,浑然分不清是真是幻。
我即刻敛眸收神,举目四顾,却映入环坐宾客聚集而来的数千双惊疑目色,脑中不住暗叫糟糕,心底霎时直冒凉气,骇出一身冷汗来。
若是惊扰了扬州三杰,估计我会被无数少女的肚兜惨无人道地砸死吧!
幸得我脸上戴有面具,才不至于暴露真颜,得赶紧脱身才是。
主意既定,我僵硬地转过身,正要若无其事地步下台,却不料眼前绿影飘忽,却是不容置疑地拦住了我的去路,抬眸撞入一双明若皓月的眼眸。
朱潇洒然立于我面前,凝注我的明朗眼瞳中,数不尽的友善笑意搁浅,“这位兄台身手不凡,如今上台可是要为大家一展所长?”
他的声音即清且脆,恰如一记钟磬将我敲醒,登时连连摇头,“不,不是!”
慕容清端坐七弦琴后,抬首望着我,发上青色缎带静静飘舞,双瞳清若翦水,清秀容颜犹如一潭清水,波澜不惊,眉间积淀着百世情殇。
白修却是静立一旁,单手托腮饶有趣味地望着我,恍若隔岸观火。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浅握着一支折扇,扇骨乃是以东海白玉制成,莹润碧翠,一汪无瑕,垂下一个半月形扇坠,与凡物不可同日而语。
朱潇嘴角依旧一抹温厚笑意,“那兄台这是……”<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