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冬梦魇扫尽一秋黄叶,春水涓涓唤不醒睡意倦倦,梦自徜徉。
荷塘上白雾缭绕,一座幽雅竹居掩映于修竹中,醉人花香随着轻风飞扬开来,竹影婆娑间,隐约可见那一袭青影,迎风剑舞,片片落英。
轻梳漫理后,于窗前对落地铜镜,映出纯澈清灵的少女素颜。
一身纯白烟罗绫纱,穿靴束腰,青丝如瀑倾泻直下,两鬓分别系着两片白绢制的蝴蝶,各垂下一对水晶铃铛与雪白丝绦,额发因风扬起。
此装妙不可言,既飘逸又不失灵动,行步间丝绦飘飘,铃铛叮咚悦耳,腰侧白色绫带飞扬,尽显轻盈飘然之仙姿,像极了一只翩舞的蝴蝶。
我空叹怀才不遇,若是现代拍古装片让我当造型设计师,我定能将戏里每个女孩都打扮得跟仙女一样,现在戏中的造型,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我甩了甩额前碎发,于廊下纵身跃起,蜻蜓点水地掠过莲池,踏着晨光而去。
现今经济拮据,我不得不外出谋求生计,以维持日渐窘迫的生活,想我堂堂二十一世纪的新型人类,自力更生能力自是不容小觑,不愁工作无望。
在林间纵跃不久,眼前毫无预兆地映入数棵梨树,雪莹的一片片梨花宛然,悄然绽放在枝叶间,在淡金晨曦中瞧来,如雪似玉,美不胜收。
我飞身坐于树梢,自雪袖中取出一支竹笛,不禁阖眼吹奏起来。
素手纤纤,在翠绿竹笛上灵活跳跃,流转出婉转动人之音。
笛声悠然,别有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尤其在这梨树之上,花间晨曦中听来,如清泉漱石,哓风朝露,有出尘乘风,飘飘欲仙之感。
奇迹般地,林中忽见飞彩翩跹,竟有蝴蝶自四方接踵而至,越聚越多,五彩缤纷的一只只,翩翩萦绕在纯白的纤影周围,仿似无限依恋。
雪白的衣袂,在树梢随风轻扬,花瓣似雪飞翔,泻了满林若水的离殇。
风前斜笛吹花,一醉累叶影,梦遥……
飘渺若影的纤姿,静静地凝坐于枝头,在漫天飞花蝶舞中若隐若现。
笛音渐转清淡,终归于止歇,团簇的彩蝶亦随之飞舞四散开来。
我幽然睁眼,不经意地映入树下一道清渺的修影,刹那间惊叹于心。
素淡的白色油纸伞,精妙地绘出清华绚烂的怒放梨花,清雅而高贵。
紫中泛青的竹伞柄,浅持在修长白皙的手中。
伞下,静立着一个白衣男子,孤寂的身影恍若晨曦中的一抹幽魂。
男子约莫二十岁有余,身姿修长,五官如玉无瑕,修眉清远,眼如水杏,薄唇沾笑不沾尘,俊逸绝伦,高洁宛如天地间最初的一瞬光华。
他一袭轻衣皎白似雪,以白色缎带挑束一缕发丝,其余黑发优美地披散在素白衣襟之上,广袖临风,脚着素履,一派淡雅如仙的脱俗神韵。
整个人仿似泉水一般清澈,宛若花朵一般优美,犹如云彩一样洁白。
仙人如玉,不食人间烟火,美轮美奂,恍非人景!
分明ChunGuang明媚,他却持着一把油纸伞,若换作他人,定要觉得画蛇添足,但于他却是恰到好处,仿佛遗世独立,平添了一分纤尘不染的风华。
素白的油纸伞,不为遮雨,亦不为遮阳,倒似为挡这满天零落的雪白花雨。
他抬首顾盼树梢的我,黑夜般的长发安静地垂落在肩头,眉间淡殇融化了红尘紫陌,眼底笑容恍若雾气凝结,朦胧迷离,“你的笛声真好听。”
声音清澈无华,竟似凤管鸾笙泻出的灵韵一般,胜若人间天籁。
微怔之下,我将竹笛收入层叠的云袖中,双手撑在两侧斜枝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树下之人,歪头浅浅一笑,“你能听懂我的笛音吗?”
他的面容笼在油纸伞的阴影中,发梢伴随着满天梨花飞扬,黑白色彩分明如画,“我能听懂,你,像是在思念着什么,对么?”
出乎意料地,我稍稍一愣,转而泛开心有灵犀的笑意。
所谓知音,高山流水,不过如此。
凋落的花瓣,铺了草地满满一层,蜿蜓聚集,恰如一匹白色的花毯。
我张开莹白的五指,对着碧空晨曦,眯眼望着指缝间漏下的细碎晨光,心神都在这馥郁花香间熏染得恍惚如梦,“我确在思念我的家乡。”
“你的家乡……在哪里?”
梨花落尽的树下,他轻浅地笑着,似阳光般耀眼夺目,清晰犹若触手可及,花瓣幻化成的雪在他面前纷坠成帘,却将这咫尺的距离,消融为乌有。
“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远到你根本想象不到……”
我也不知为何会对初见的陌生人说这话,或许因他能听出我的心思,抑或是因为,他让我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虽然这种感觉不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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