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沈香绣户,照影亭亭,蜜蜡倾落无尽相思残泪。
奢华雅阁之中,一个四五十岁的灰发老者,手持一本古籍,依案静坐。
老者两鬓染霜,髯须稀疏,却丝毫无损其傲睨社稷的气势,那双黑眸矍铄锐利,微睐之间,更见韬略万壑的儒雅睿智,一派名相之风。
额头刻画的岁月痕迹,在烛火摇曳中,一如画中深刻的青青墨迹。
此气度非凡的老者,便是当朝权倾天下的宰相——赵丞相!
深夜凉风伴着寒蝉凄切,自半敞的纱窗渗入,惊起书案上纸页纷翻。
我身着如昔的皮制跑酷夜装,随风潜入夜,不动声色地伏在屋顶上。
此为京城长安,赵丞相府邸之所在,与秦淮扬州相距千里之遥,若是马不停蹄,少需四五日,然则以我绝世轻功,两日便可到达。
这份月染的沉寂,却在下一刻,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击碎!
赵丞相抬眸睇向门边,一双利眸精光内敛,“什么事?”
“禀老爷,中书侍郎有要事求见。”
赵丞相敛眸微思,随意披上一袭藏色袍服,出门随家丁而去。
待两道身影消隐在庭院中,我无声飘落门前,觑眼毫无风吹草动的四周,心神立定三分,黑夜中白得耀目的右手伸出,悄然推门而入。
一时之间,满阁奢靡历历在目,架上满置前朝各代的古董,案上置有南海珊瑚玉制的茶具,旁有汉白玉雕龙座椅……无一物莫有显赫来历。
我对此视而不见,立定阁内正中,足下传出一道暗劲,细细探知各个角落。
须臾,地下一道流风反将上来,我微微扬唇,心下顿时了然。
我转而游步屋中,于案边蹲下身子,移开一块黑曜石地砖,暗格中乃是一支精致的金色箭矢,其箭头截面恰如一朵梅花,颇像一把奇特钥匙。
此箭矢无锋,显然并非用来射人,那么便只可能用来射机关,箭乃作远程射击之用,而在这房间内,最远且触手不及之处便是——天花板!
蓦然抬首处,果见承尘上一个奇形怪状的小孔,其锁孔恰与梅花箭头相符!
我不禁暗爽,经过多次锻炼,我的神偷直觉可是越来越敏锐了。
随着目光流转,落定窗下檀木柜上的一盆血珊瑚,我脑中灵光一闪,信手抽出盆中一支弓形珊瑚,按下其上突起的红玉按钮,银光乍现间,一根细长的丝弦从弓的一端吐出,与另一端笔直相接,转瞬已成一把玲珑小弓。
我于屋中拉弓引弦,金矢倏地脱手飞出,不偏不倚地嵌入承尘锁孔中!
想我在现代不仅是跆拳道和空手道高手,更精通弓道,射箭自是得心应手。
只见金矢缓缓旋动,轰隆作响声中,织锦软榻竟自动向侧挪开,原本被遮住的白墙之上,赫赫有一扇石门陡然升起,转眼没入石壁之中。
我随手将珊瑚抛回盆中,凌波微步,施施然向墙后密道走去。
甫一踏入其中,立逢一张刀网迅猛罩下,我即刻贴地翻出,熟料地板倏然洞开,其下刀剑林立,眼见即将掉落下去,我立时双脚连踏两壁,在如雨激射的暗器中飞奔,翻落于里室之中,徒留密道一片不堪入目的狼藉。
我一派志得意满,回目望向密室,只见石壁上燃着几根奄奄一息的灯草,却将五只镶满玳瑁明珠的铁箱,映得璀璨明亮,不免暗吃一惊。
我照旧取出右腕银镯中的钢丝,逐一解开铁箱上的金锁,刹那之间,耀眼的珠玉华光,倾满了整个晦暗的密室,辉照得此间如同白昼!
映入眼帘的,乃是满满五箱奇珍异宝,金砖、珍珠、翡翠、明珠、奇药……无奇不有,俱是价值连城之物,每样都可供穷人几世之用!
不愧为当朝丞相,他的家产,简直堪比国库的一半。
我但觉愤愤不平,立将包袱平摊地上,极尽所能地搜刮囊括。
摸索之中,竟意外地探出一道卷轴,并非以常见的纸裁造,而是用极品锦缎加工制成,金银丝线镶边,可谓巧夺天工,展开却是一清二白。
其银镌的书目,并非唐朝的繁体汉字,竟是极难辨认的古篆体!
凝思少顷无果,我只得将其纳入囊中,容后再仔细研究,后又得可解百毒的天霜玉露丸与一本小册子,凡未见过的物事,一应收为己有。
我将沉甸甸的包袱斜系背上,复原阁内一切,即开门而去。
然而刚一转身,正逢一抹身影迎面步来,瞬时将我未及收敛的笑容凝固!
而那人在目及我的刹那,亦生生顿在了当下,凝如雕塑!
满庭琼花之中,静立着那样一道昂藏的身影,却寒冷了整个月夜。
那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肤色黝黑,眉似利剑入鬓,身如寒松霜竹,沈腰潘鬓,一袭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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