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尔瑞克-桑德斯沃街71号,在靠近乌尔特斯洛沃湿地的位置。..”
坐上法国产的老款沃兴汽车,黛娜急切而忐忑地给开车前来接应的中年男子报出畴前的详细住址。
这位“曼丽姨妈的侄子”——前德国党卫队保安处潜伏在哥本哈根的情报人员,不慌不忙地址了颔首。对这个地址,他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因为在不久之前,林恩就已经委托安德里指派下属情报人员前去探察了情况。遗憾的是,在德军占领期间,那条街有一多半衡宇都被清理出来挪作军事用途,1945年后又被用来收容从东部战线撤下来的德民,情况相当复杂。战争结束后,只有一少部分原居民重新迁回旧址,而他们也不太清楚昔日的邻居们现居何处。
对这些情况,林恩之前就对黛娜如实相告,只是她仍祈盼林恩能够带她回一趟哥本哈根,因为她相信家人只要依然健在,早晚会回到哥本哈根,哪怕更换了住址,也是有机会再重聚的。
欧战结束过了大半年,哥本哈根市内秩序井然。由于没有产生过地面战斗,大大都街道和建筑物都连结了原有的模样,但一少部分因炸龘弹、失火或其他情况受到破坏的衡宇静静耸立在某个角落里,提醒人们这座城市在残暴的战争期间并不是世外桃源。
车行二十多分钟便抵达了黛娜所的那条街道,相比于市中心区域,这里的建筑颇显古朴陈腐,那些披挂着丹麦国旗的旗杆,过去几年恐怕一直是用来悬挂德国旗帜的。
当汽车最终停在71号,一栋两层楼的尖顶衡宇前,车上之人集体选择了缄默。和周边两栋建筑一样,它俨然属于烧毁状态,门框上不见了门板,窗户上也没有玻璃,从外面往里看去,房间里四壁空dàng。
重回故土,黛娜的装束显得低调而深沉。在巴黎买的时装款棕色渔夫帽,边沿下拉到了齐眉高度,略略垂头就遮住了半张面孔;双排扣的浅褐色风衣很长,下摆只lu出腿到脚踝不跨越10公分的部分;红褐色的衬绒单鞋样式简单复古,配着一双朴实无华的黑色长毛袜,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明显的亮色。#百度搜()#
她独自推门下车,在街边抬头仰望曾经的居所,这里算不上富人区,但也不是贫民窟,稍加修葺并重新粉刷装潢,在丹麦首都属于中产阶级的康居所,然而曾经的幸福和温馨在这绚烂的阳光下却全然不见了踪影。
林恩跟着下车,以一种看起来自在自然的目光审视周围的环境。街道上的行人大都自顾自的走路,偶尔投来一瞥,脸上也都是劫后余生的淡然。近处门前,两个年迈的老妪靠墙而坐晒着太阳,她们好奇地打量着林恩和黛娜,口中喃喃相语。
黛娜终究没有步入这空无一人的衡宇,她看到那两位老妪,转过身走了过去。这时候,她们也认出了昔日的邻家女孩,瞪大眼睛显得很是惊讶。
走到老妪跟前,黛娜弯下腰,用林恩听不懂的丹麦语和她们交谈,其中一人伸手曳住黛娜的白净细nèn的手,满目沧桑、摇头叹气地着什么。看着这一幕,林恩心生无限感慨:战争可以是军人展现才调、纵横疆场的机会,对平民而言却意味着苦难、离别、煎熬和恐惧。如若帝国的重新崛起还需再战,他已然觉得于心不忍,也许正因为这种民心所向,意识形态坚持的工具方两大阵营在二战结束后才免于新的战争。
看黛娜还在和老妪话,林恩从口袋里mo出在荷兰购买的香烟,刚打着打火机,忽然听的宛若晴空霹雳的轰然一声响动,地面虽然没有震感,耳膜也没有受到强烈刺ji,但林恩的经验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是常规爆龘炸物的爆炸!
林恩惊讶地抬起头,此时晴空万里,并没有战火烟云的一丝痕迹,转头环顾,却见行人毫无惊慌之色,而“曼丽姨妈的侄子”——驾车的司机,顺势下车走来,附在林恩耳边低语道:“是北部海滩周边的排雷行动。”
林恩恍然大悟。尽管盟军在战争后期并没有直接进攻丹麦,但作为常规防御手段,驻守丹麦的德队仍在丹麦各处埋设了150万枚地雷。与二战期间德军在法国、波兰或是本土埋下的地雷相比,这个数子还算是的,但在丹麦这样一个面积仅有4.3万平方公里的效果,如此数量的地雷想想就足够恐怖。
最后对两位老妪了些话,黛娜起身往林恩这边走,像是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脸色是焦虑而失落的。
上车之后,林恩问她:“现在去哪里?”
黛娜摇了摇头,看来那两位老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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