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官道上,一支长长的的队伍蜿蜒而行。旌旗蔽空,衣甲鲜明,高高飘扬的天子团龙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正是黄承和王庸的钦差仪仗。
黄承在接到天子的圣旨后没有怠慢,当即就和商馥以及青州的一干官员交割剩余事宜。在黄承坐镇青州的这些时日以来,成果斐然。
农业上,在官府的号召以及百姓的参与下,大量的蝗虫得以扑灭。数十万的流民得到妥善的救济和安置。他们中的大多数被官府遣返原籍,从事抢种秋粮的事宜;民生上,平抑粮价,打击粮食走私以及黑市倒卖,使得青州民心安定,没有产生较大的恐慌;在军事上,完全信任军中将领,充分放权,绝不指手画脚。青陇联军也没有让黄承失望,四处出击,剿灭土匪流寇若干,维护了地方的安定。
在送别黄承的送别仪式上,商馥拉着黄承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和当下大量的官员真的不一样,不是那类尸餐素位,敷衍糊弄的蠹虫昏官。他是那么的的专注较真,严守一个官员应当承担的责任以及操守。虽然他强硬的作风以及幼稚的为人处世会让人感到不舒服。但是,抛开这些问题之后,这个年轻人却又是那么的可靠和难得!
商馥早年间也曾是个心有热血的干吏能臣。只是在数十年间的宦海沉浮中,他的双眼看到了太多的不识时务,也有了难以斩断的羁绊。他再也不是那个孑然一身,敢于勇往无前的初生牛犊了。他开始退宿,无为,做起事来思前想后。开始恪守大多官员趋吉避祸两条原则,一是不敢不合时宜,二是不敢为天下先。渐渐地成了一个犹犹豫豫的官僚。但就在黄承坐镇青州的那段时间,似乎是被这个年期人的热情感染,商馥那颗麻木的心渐渐跳动了起来。做起事来也有了早年那般的果决快意。
只是,这个年轻人的未来是一飞冲天,还是沉寂陨落,商馥不敢去想。毕竟,陪着黄承来的那位才是真正的高深莫测啊!
黄承直接带着云扬和苏槐回京城。云扬和苏槐并没有拒绝,一来家园破碎,无以为家。二来,年轻人总是好奇心重些,能够有机会去看看天下间最繁华的都城——燕都,这样的机会怕是谁都不会放弃吧。黄承倒是爽快,索性把他二人拉到自己的马车上,说笑解闷,缓解旅途烦闷。只是可怜原来侍候黄承的侍女,被姜山这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糙汉子撵到其他的马车上。
云扬不是第一次上黄承的马车了,上回还是在去固阳的路上。可那时黄承为了方便赶路,只是乘了一辆轻便的小车。可这回不一样啊,黄承这辆可是货真价实的钦差马车,是既豪华又舒适。首先车厢很大,足足比之前的马车大了一倍有余。停在那里,就像是个安着轱辘的小房间。其次是马匹,四匹纯色白马在驭手的控制下,走的又快又稳。仅有的的一点点小颠簸也被车厢内的软垫给缓冲了。
云扬傻傻的看着挂在车厢内的各色装饰。铺在地上的猛兽的毛皮,厢门前垂着一面珍珠穿成的软帘,尾端挂着不知名珍禽的羽毛。车厢的后壁上方,挂着一块玉璧。玉色洁白,质地晶莹。茶桌上的金炉袅袅的散发着香烟,安抚着路途的劳累。云扬嘴唇有点发干:“大哥,这车上这么多好宝贝呐!”
“宝贝?”黄承诧异的从软垫上坐起身来,循着云扬的眼神望了过去:“你说这些啊?不过是些装饰了罢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物什,换成银钱也就万把两吧。”黄承漫不经心的说着,说完后又躺了回去。
“万把两!也就?”云扬和苏槐都不淡定了。要知道燕国的物产极为丰富,好的年节里,只五六文钱可买一升粟,一两银子就可以买上足足二十斗,折合两石,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三个月!而这一个车里的摆件就是一万多辆银子。天哪,这得换多少粮食啊。
再看看黄承一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云扬赶紧捂上了嘴。唉,土豪什么的最讨厌了。
苏槐什么也不说,就在一边抿着嘴偷偷笑,笑得云扬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忍不住的心神一荡:小槐可真好看呀。
队伍走了有快一个月了,再有三两天的路程就到了王都的境界。黄承特地命令大队原地休息一天。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跋涉,队伍已经很疲惫了。到时候进了王都,军士们要是一个个看上去没有力气,无精打采的怎么行!
命令一下,军士们也是乐得休息,一个个拍打尘土,好好修养。有的士兵把刀兵搁在腿上,用布细细擦拭,也有的将自己的衣甲仔细清理,显得光鲜亮丽。
而黄承的车驾里则传来了一声声的笑声。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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