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声音已经开始啜泣。
小开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浑身都在抖,抖得根本拿不住手机。忽然一下子天旋地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这房间里好闷,就这样穿着睡衣和拖鞋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拼命地往前跑,拼命地跑,好像跑得快一点就能早一点见到方月一样。大颗大颗的眼泪涌出来,伴着沉重杂乱的脚步和呼吸,眼前是幢幢黑影,浓墨一般大团大团的黑暗。有夜风吹过,初春的风如同鬼魅一般轻盈灵动,像极了方月这个精灵。夜风清凉凉地拂过脸颊,小开清醒了些许,终于飞奔回去开电脑订机票收拾行装,给方月的室友回拨电话问清了是哪家医院哪间病房。
小开订了离现在还有四个小时的机票,飞奔出门,大半夜的没有地铁,拦了好半天才拦到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地杀向机场。
一路像打仗一样的换登机牌,安检,冲上飞机,刚好一秒不差。关掉手机,系好安全带,小开仍然觉得心脏还在狂跳。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方月这是怎么了?飞机滑行一阵以后扬起头冲上天空,小开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带离了地面。
三小时后,飞机降落。此时天已蒙蒙亮了,新疆的天亮总要比广州稍晚一些。小开杀出机场又拦了一辆出租车,结果司机是维族人听不懂汉语。小开心急如焚,站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总算又拦到一辆汉族同胞的出租车,仓皇之中也顾不上问价钱,跳上车就是“XX医院!”司机大叔看着这小姑娘满脸煞气,也不多嘴,一路无话地把她送到了医院。
小开干脆都没想起来要给钱这回事,跳下车就要往医院里面冲。这位汉族大叔挺和蔼,笑眯眯地说:“小姑娘,还没给钱呢!”小开这才反应过来,边道歉边掏出钱包要付钱,结果出来走得急,从学校到机场打车时基本把现金都花干净了,只剩下几个硬币叮当作响。小开大窘,尴尬地看着司机大叔,不知所措。没想到大叔看到这小姑娘头没梳脸没洗一副逃兵的摸样,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没关系,急着去看病人吧?快去吧,病人要紧!”小开还没反应过来,张口结舌愣在那里。大叔又笑了:“怎么傻啦?快去呀!”小开仿佛又一下子复活了,道谢不迭的,跳下车去冲向医院。
一路狂奔到方月的病房,看到外面坐着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个个都是疲惫不堪的样子,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其中一个女生站起来向她走过来,笑了笑:“叶小开吗?我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小开也顾不上别的,劈头就问:“她怎么样了?”“还在危险期,不过应该是脱离生命危险了。”小开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顾得上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
对方长叹了一口气:“贺云松你知道吧?”
小开就料想到肯定和他有关,点点头:“当然知道了!”
“月儿前天晚上回到寝室就喝了很多酒,我们问她怎么回事,她迷迷糊糊地说贺云松喜欢上别人了。这种事我们也没法深劝,只能把她架上床让她赶快睡觉。结果大半夜的她又跑出去喝酒了,一大早上我接到的电话就是辅导员打过来的,说方月急性胃出血快不行了,让我们赶紧过去。唉,也怪我们宿舍楼没有门禁。”对方连连摇头。
“那,那那……”小开张口结舌,总觉得这事太过蹊跷。
对方好像知道小开要问什么:“酒吧老板看她醉得不省人事,趁机摸了她的钱包本来想黑她一笔,结果后来她开始吐血,老板怕出人命,正好在钱包里看到了她的学生证,一个电话打到学校,总算联系上了辅导员。”她轻笑:“本来是趁机劫财,结果就变成了救人一命。这老板也还算实诚,后来跟我们把当时的想法都说了一遍,还说人哪还真是不能动邪念,否则现世现报不爽不错的。”
小开用力眨了眨眼,还是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要问清楚,可是又觉得对方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剩下的事情,只能等着问方月了。
她用力握了握这位女孩子的手,轻轻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推开病房的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方月的身上盖着一床惨白的被子,白得刺目。那张荷瓣大的脸上毫无生气,安静得像是睡着了。惨白的脸色,倒正映衬了这一天一地满世界的白。一头黑发凌乱地散开在枕头上,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只有那些仪器发出单调的“嘀——嘀”声,那是生命的声音。
小开凝视着方月的脸,那张那样熟悉却又已经变得陌生的脸,那张总是带着满满的笑意的脸,那张活泼灵动如精灵一般的脸,那张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总是写着热情乐观坚强向上的脸,现在却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惨白,那样的没有生气。小开苦笑:你总算能安静下来了。她忽然懂得了“死气沉沉”这四个字的含义,是啊,沉沉的是死气,只有活泛起来,轻灵跳跃的,才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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