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笑道:“夫君,台湾来了那么多的灾民,粮食紧张,我等既然身为夫君大人的妻妾,自然当为夫君分担,因此便也定下了这规矩,灾荒什么时候过去,我们什么时候再吃鱼肉。”
“啊,这样啊,那好。”丁云毅心中赞叹,可又有一些苦笑。
自己饿了大半天了,原想着回来能好好吃一顿,却还是吃这些。不过自己的这些妻妾贤惠如此,自己也该觉得幸运了。
但问题是,这些东西吃下去,肚子非饿得咕咕叫不可。
眼珠子转了转:“小土才刚到咱家,咱怎么着也得弄点好吃的是不?快,快,把好吃的都端上来。”
谁想到小土却摇了摇头:“哥,你和嫂子们吃什么我也吃什么,我在山东时候,根本吃不上这些好吃的。”
这一来,又轮到丁云毅尴尬了,心里直骂自己妹妹怎么那么“不懂事”。
韩小小看出丁云毅心事,“扑哧”一声笑了:“吕雪。去给夫君弄些干的,他是男人,不比我们这些女人,不吃饱了哪有力气打仗。”
“啊,对,对,不吃饱了哪有力气打仗。”丁云毅一听大喜。还不忘了交代一声:“给我拿坛子酒出来,今rì夫妻团聚,咱得好好的喝上一顿。阿湖呢?阿喜。阿湖这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去澎湖了。”阿喜一边和小土说着话,一边顺口答道。
“副镇,方凤凰求见副镇。”
“方凤凰?”丁云毅怔了一下:“哦。让她进来吧。”
方凤凰一走进来,见到盟主正准备吃饭,也是怔了一下,然后道:“盟主,粮食全部下完,方凤凰这就回去了。”
“回去?”丁云毅拿筷子在面前的菜里拨了会:“这都快晚上了,你还得去船上过夜。啊,饭还没有吃吧,在这一起吃点。”
方凤凰有些为难,盟主这是全家团聚。自己在这凑什么热闹。
韩小小却像是看出了一些什么,笑着道:“方姑娘,没什么,你们盟主在家里原是最没有规矩的,一起吃点吧。也没有什么好菜。”
“方姐姐,坐到这边来。”小土站了起来,连蹦带跳来到方凤凰身边,不容分说,拉着方凤凰就坐了下来。
“盟主平时就吃这些?”方凤凰看到丁云毅吃的有些吃惊。
老子成天吃这些?那非得饿死不可。丁云毅干笑道:“各地灾年,多亏了弟兄们到处周转。还有你们不断运送粮食到台湾才能勉强度rì,本盟主实在是没有心思吃大鱼大肉那。”
丁云毅“虚伪”的本质是瞒不过他几个小妾的,人人抿嘴偷笑,方凤凰和邓怜玉却信以为真,当真以为丁云毅如此忧国忧民。
邓怜玉在嫁给丁云毅之前,根本就不认得这个男人,也无从谈一个“爱”字,只不过遵循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想法而已,但丁云毅说了方才话,却让邓怜玉倍加敬重。
方凤凰也是差不多的心思。她万万没有想到,盟主为了灾民,生活竟是如此艰辛。自己和海盗门千辛万苦弄来的粮食,和盟主一比也便不算什么了。
可这两个女人哪里知道,丁云毅忧国忧民是真的,一心为了灾民着想,恨不得多救一些灾民也是真的,只是他却断然不肯亏待自己。
来了客人,韩小小吩咐再加两个菜来,方凤凰再三不肯,只说她们吃什么自己也吃什么,韩小小便也随她去了。
丁云毅顿时愁眉苦脸,你不要吃,难道本盟主便不要吃了吗?
总算拿上来了一小坛子酒,丁云毅就着酒,吃着几样干巴巴的菜,嘴里实在清淡。
方凤凰忽然道:“肯请盟主赏酒。”
“在家里,别什么盟主不盟主的。”丁云毅一怔,随即让人给她拿来一只杯子,倒上了酒,方凤凰举起酒杯道:“盟主威名动于天下,朝廷如何,凤凰原是不知的,但我群盗并起,从来也没有过一个首领。盟主却凭一己之力,整合群盗,使我海上群贼皆知盗贼亦有法度,海贼亦有规矩,亘古未有。今rì凤凰又亲眼所见,盟主于灾年生活亦是如此清苦,心中敬佩,不能用言语表之,以此酒略表凤凰敬意。”
说着一口饮尽。
丁云毅也喝了,放下杯子问道:“凤凰,听你说话,似乎也念过书?”
“是。”方凤凰点头道:“凤凰的父亲原是个读书人,后来**为贼,但不敢忘记本分,凤凰出生略懂事后,便教凤凰读书认字。”
“哦,你母亲呢?”丁云毅顺口问道。
方凤凰神sè略有些黯淡:“我母亲本是祖辈海盗,父亲也是被他掳去尔后成婚的。后来郑芝龙剿匪,凤凰父母全部死在了郑芝龙的手上,凤凰若不能为父母报此仇,绝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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