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福王管不到自己名下的任何一亩地,朝廷给他多少亩的爵禄,就直接给田产换算成的‘等值’银子,粮价一石市价一两二钱银子,换算的时候却是朝廷通用的一石五钱银子。
所以福王领不到粮食,拿到的银子远远低于他该拿到的。其中的差价,都被经手的文官给吃了。福王不愿吃这个亏,就派王府官员去调查,于是被文官扣上一个驱使爪牙压榨地方的大帽子……
土地兼并一直是个大问题,历代王朝兴灭表面原因是土地兼并,实际上是人口超出了土地供养上限。计划生育,明朝也在搞,不过对象是宗室。
宗室子弟被限制,什么都不能干,只能坐等吃爵禄。最低一级的奉国将军有二百石的年俸,可一年到手不过十几石。这是限制宗室的财力,毕竟国家也没钱。
然后又限制宗室子弟纳妾,郡王以下的,没有功名不准纳妾。私自纳妾抓住就是罚俸,让你养都养不起。而且妾生的子女,是黑户,不能上宗室玉牒,国家不管死活,却又不准从事产业……
所以底层的宗室很可怜,可上层的宗室就好受?
前有成祖靖难,后面有他儿子汉王造反,又有宁王造反,前车之鉴,所以对藩王管的实在是严格,出个城去看看风景,还要给朝廷打报告等批准了才能出去。
明初的藩王是蛟龙,所辖境内五品文武说斩就斩,现在的藩王日子就像爬虫,玩的女人多了都会被监视的王府官员打小报告……
郑王世子朱载堉推算出十二平均律,个人成就完全是音乐界的圣人级别,被称作律圣。著作极多,《乐律全书》可以说是一个小百科。但这位打死都不愿意继承王爵,自己不当,因为当了一辈子什么都干不了,连出版著作都不成。
万历皇帝就让朱载堉的儿子继承王爵,朱载堉也不要,于是朱载堉父子俩挂着郑王世子、世孙的名头搬家,离开监牢一样的王府,过起了稍微自由一点的生活。
阎应元讲到的一万亩上限,朱延平并不在意,这是针对个人的,估计阎应元是担心他贪得无厌超过朝廷底线,然后遭到朝廷整治进而殃及池鱼牵连阎应元等人。
他们和朱延平不一样,朱延平是一家之主,有什么资源都是自己的,损失了也不要紧。阎应元等人没有成家,也没有自己的私产,现在损失不起。
双方交了底,朱延平坚持立契,将各自的投入和约定、职责范围写的清清楚楚,让阎应元等人彻底安心了。
在阎应元几人看来,大家都是圣人子弟,口头约定即可。
入夜,朱延平盘坐在火炕上,一旁阿杏拨着油灯,胳膊肘柱在炕桌上撑着下巴,看着朱延平静静书写练兵手册。
寇青桐也没有走,在一旁细细研墨,神态安详,看着朱延平的字,露出微笑。
她好歹也是预备的妾,不可能和春梅、赵家姐妹这样的奴仆睡在一起。何况这里有家丁,也有外人,房屋不足,她就必须睡在朱延平这里,以示主仆差距。
写完练兵手册,朱延平吹干墨迹递给寇青桐,寇青桐拿着针线穿眼用白线装订,朱延平继续写信,给鲁衍孟写信诉苦,他缺钱,招募二百户辽民,他最少要三千两的安家费。粮食、布料他都有,还缺兵器。
看到朱延平写出的一串军械名单,寇青桐眉头轻皱,低声建议:“老爷,天子脚下,武备二百家丁,似有不妥。”
“无碍,这二百家丁有大用,我会向成先生说明。说不好,首辅叶公也会助力一二。”
厂卫的动作可以瞒过六部五寺,乃至是都察院,可瞒不过叶向高,这人从万历中后期就担当独相,根基深厚,说不好叶向高也会赞同厂卫的行为。
与李三才这个堕落的军户出身进士大臣不同,叶向高这个军户出身的首辅,还是很有担当的。否则东林那么多老资格,天启皇帝也不会让叶向高一直当首辅。
他怀疑,叶向高是东林人不假,却不会认同东林的口号。若是认同,万历皇帝不会那么看重叶向高,甚至第一次打败东林的方从哲,都是叶向高再三举荐起来的。
这是一个关心国家的东林人,与其他东林人不一样。他觉得,自己去塞外截杀晋商走私商队,可以获得叶向高的支持。
阿杏不会去想那么多,她只觉得自家家丁越多就越好,天如先生家里的家丁足足几千人,她想着就羡慕。
寇青桐只是轻轻颔首,抬臂挽了挽发鬏,说:“可老爷前得罪锦衣卫千户杨衰,又得罪东厂提刑刘廷元,这回大肆招募家丁,说不得厂卫会找麻烦。”
阿杏眯着眼睛看一眼寇青桐,什么都没说,估计家中只有寇青桐主仆和赵家姐妹还不知道,自家与厂卫是一体的。
朱延平只是一笑:“不怕他们,我那师尊有大来头,厂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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