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买的不是荒地,是一片屯好的牧场,大约能养三四百匹马。还会向东扩展,发展的好,以后能向朝廷输马。”
朱延平露出笑容,继续说:“我见张家湾一带多有辽地难民,不乏精勇之徒。等看完牧场,为兄准备招募善骑辽民组建一支马队。若能科举当个进士,为兄就去边塞当个小小县令,为天子牧守一方。若科举不利,就带着家丁从军。”
他现在有监生的名头,还有操守将的资历,再次投军,兵部给个守备官职是顺理成章的。他又有家丁,按规矩不会给他闲职。
更何况,朝中争斗的两伙人都把他当自己人,而鲁衍孟更是摇摆在叶向高与魏忠贤之间,两拨人为了拉拢鲁衍孟,他若从军,绝不会亏待他这个当徒弟的。
阎应元家里是做印刷生意的,也会印制县一级邸报进行售卖,对朝中消息也算略知一二。他一手握住护栏,低头看着船头破开的浪花,道:“兄长好志气,如今朝中动荡,小弟不求进士,考个举人就满足了。多事之秋,进士不好当。”
抬头,阎应元露出笑容:“小弟则想当个教书先生,可算命的先生说小弟有统军面相,该去从军。不过,咱不信这些,就想当个先生来着。”
他的两条竖眉,确实非常的威武,让人一看,就会联想到书画中的古代大将。
看到阎应元这类独特的面相,是个人都会觉得,这人应该当将军。
朱延平想了想,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朝安稳,我们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业,若不稳,小为亲眷宗族安康,大为天下苍生太平,总要有人去戍守边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阎应元重复一遍,赞道:“兄长真大丈夫也!”
这句话的原著是顾炎武的,朱延平摇头道:“这是顾贤弟所言,他还要跟着为兄习武,将来也要投身军旅。”
阎应元动容,一杯酒撒入河水中,笑说:“顾贤弟有奇志,敬他一杯!”
看他喝了点酒就这样,朱延平忍不住笑说:“他若知道你这样敬酒,指不定会给你立个生祠,天天烧香。”
给活人这样敬酒,关系不好会直接翻脸,这和诅咒对方早死有什么区别?生祠也是一样的道理,都是给死人摆弄的。
阎应元无所谓笑说:“生死有命,何惧生祠?”
两艘船顺流而下,远处河畔大片梨花如雪,清香袭来,张目望去,朱延平心旷神怡。
阿杏等一众女眷也出来,寇青桐被春梅搀扶着,姿态雍容大气。阿杏则被两名少女跟着,这两名少女都是教坊司送来的官婢,之前都是大户人家女子。
两女姓赵,生父是沈阳的一名五品道员,三年前战败溃逃后被朝廷抄斩,毕竟文官战败直接自尽就行了,朝廷也不会为难你家人,可你活着跑回来,这不是找死?朝廷也失了颜面,不杀你杀谁?
本人被杀,家眷充入教坊司,这两位少女的生母怕遭到侮辱折损贞节,上吊自杀。就留下这两个少女在教坊司,又有其父生前同僚友人、门人子弟照顾,在教坊司日子也算平稳。
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与孙传庭同科的探花,翰林院编纂陈子壮,在教坊司打了招呼,等这两名少女及笄后,就赎买。结果,这位不接受老魏的示好,下面人就把这两名少女送到了朱延平这里,成了朱延平的家奴。
朱延平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个恨他入骨的敌人。陈子壮还想来朱延平这里私下赎买,老魏一道命令就把他赶到浙江,担任今年浙江一省的主考官。
算起来陈子壮还是这两名少女的师兄,他还想着娶上一个,完成师尊的托付。结果到了朱延平手里,短时间内不能讨回去,以后朱延平要给,陈子壮也不会收下。他堂堂探花郎,会戴绿帽帽?
可不收,又不能完成师尊的托付,在一帮同窗师兄弟眼里等于丢了个大脸面。若收,他又拉不下这个脸皮。路过张家湾的时候,陈子壮连船都出不了,直接被护送的厂卫一路送了下去。
这对姐妹还是双胞胎,姿貌秀丽,大的赵素心温柔,小的赵素锦英气。
不仅陈子壮是个麻烦,陈子壮的父亲陈熙昌是六科中的刑科给事中,这位也把朱延平给恨上了。昔日同科进士,还是至交好友的女儿,岂能为人家奴?
皇帝下的圣旨,六科官通过后,才是具有法律效应的圣旨。否则就是中旨,只能在皇城内有效率。这就是六科官的‘驳封’大权,而御史官又有不以言论获罪的免死金牌,科道官合起来,就是限制皇帝权力的铁囚笼。
一个限制皇权,一个可以跳着脚指着皇帝鼻子大骂圣上这错了,圣上那不该,当明朝的皇帝,真的很需要修养和智慧,否则会被科道官气死。
还是大清的皇帝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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