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先放绿色烟花一道,那就是情况有变,弟兄们分散撤离。”
三十余骑散开,马蹄轻踏,隆隆作响。
“绑火箭,依令而行。”
孔有奇紧勒马缰,手下人停下来,取出布条缠绕在箭头,另有一人下马,将一坛火油高举着,让所有人将火箭蘸油。
赵期虽然练武十年,也参与过巡检司的械斗,可冲击军营还是第一次,虽然不会加入进去,可就是止不住的激动,感觉自己浑身肌肉、肉筋都在跳动,心慌不已。
所以手抖着,给自己的箭蘸火油。
行动的时候,只有孔有奇能下令,因为这人经验丰富。他跟着来,也有学习的意思。
“将军,寅时二刻。”
朱延平听了,将桌上的头盔提起扣在脑袋上,绑紧盔带,还有一双随盔甲发下来的鹿皮手套,也一并戴上。
左手按在刀柄,右手提起一坛酒出帐,帐外月色下,二十余名弟兄望着他,有人紧张,有人兴奋。
“旁的不说了,跟我杀贼就是,今夜我们同生共死一番,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兄弟。”
说罢,抱着酒坛仰头饮酒,酒水哗啦啦流下来,来了几口递给身旁张二。
张二双手抱住酒坛,张嘴龇牙喘着大气,在弟兄们目光下,他紧张的有些脸红,不知道说什么,便嘿嘿一笑仰头喝酒。
一坛酒走一圈,喝光了,其实朱延平一口酒都没喝,他不需要这个东西壮胆,给他壮胆的是将来美好的生活。
“今夜,我若临阵后退一步,犹如此坛。”
说罢拔刀,戚刀劈碎酒坛,朱延平环视每一个弟兄道:“跟着我冲就是,莫落单了。”
“三……三郎身先,弟兄们哪有不从的道理?”
苏成左手臂套着藤盾,右手提着刀,挤出一丝笑容。
“咻!”
破空声传来,朱延平扭头南望,只见一朵红色烟花升起,绽开,红的璀璨。
“杀啊!”
南边传来隐约的杀喊声,东西两边一串串火点飞来,彼此似在追逐,火箭落在帐篷上,瞬间东西两段军帐就燃起大火,劈哩啪啦一阵响,火魔窜起,在夜风中舞动。
一盆盆冷水被军士们举起从头顶浇下,浑身冷的打摆子,血液却因酒液而沸腾,抄起刀盾,环绕朱延平。
南段,何冲握着的火铳帐壁,眼睛透过小孔观察,看着月色下,河水哗啦声、马蹄践踏声中出现的十余骑,压低声音道:“准备!”
“嘭!”
有人提前开铳,何冲脸色直接就青了,暴喝一声:“发!”
“嘭嘭!”
一连串爆响从南端帐篷里爆发,帐外更是被铳口喷射的火蛇照亮一片。
五十余人的齐射,瞬间爆发出来的声响,直接惊得二三十步外的马队乱了阵脚。
很失败的一次齐射,只有三骑落马,不知道是打下去的还是受惊落马。
紧握着马缰,一名张家子弟身子一颤,胸口被飞行中变形的铅弹打出一个拳头大的缺口,血液喷溅,随即落马。
被身后一骑经过时,铁蹄踏下踩碎了头颅。
“有诈!”
一骑呼喊着,可短短的距离根本停不下来,余下八骑再怎么努力,还是连成串冲进了营区。
一片马匹哀嘶声,交错、密集的陷马坑,让冲在最前的四骑折断马腿,骑士被甩下马匹,摔的晕七八素。
“随我杀贼!”
这些人就在朱延平南二十步,高举戚刀,朱延平大吼一声迈步就冲。
帐内何冲一把弃了火铳,吼道:“快去帮三郎!”
南边开铳,北边发现动静,也立刻开铳,何进管都管不住,一片火铳声中,三虎带着人毫发无损的冲了进来,火光中他举刀高喊:“向南杀出去!”
“三虎,掌灯先生不在了!”
一人回头看一眼,带着哭腔大喊。
三虎没理,迈开步子向着最中间跑去,看到了插着红色盔旗的朱延平,他不会再逃了。
戚刀高举,朱延平对着一名瘸腿,提刀对他砍来的落马骑卒砍去。
双刀碰撞,铿锵作响。
那人被朱延平一刀劈飞手中刀,身子被刀力惯性带着向前扑倒。
朱延平毫不犹豫又是一刀劈下,劈到这人肩上。
“啊呀!”
痛呼一声,这人双手握住刀身,抬头,蒙着脸的双眼露出乞求,求生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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