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帐中知道的,不知道的弟兄道:“诸位弟兄,今日的大白米,好吃不好吃?”
刘高旭开口:“这还用说,哪个会说不好?”
其余人轻笑应和:“好吃。”
“可衙门给的米,只够军里的弟兄们吃,现在卫里乡亲来帮闲,咱们掏不起工钱,总要管顿饭对不?可这好米只够一千人吃十天,我朱延平请乡亲们来干活,就不能让父老吃稀的,可这没粮食,怎么办?”
抓出一把洁白大米,晶莹圆润的米粒从指间滑落汇成一线,朱延平左右看着,道:“或许有弟兄说,可以拿精米出去换些陈米,糙米来吃。我明确的告诉诸位弟兄,这个路子走不通,太仓不比他处,粮商可以从官仓里倒粮,何必要来我们这做不赚钱的买卖?”
“而且,消息若被小人传出去,州里询问起来,我镇海军脸上也无光。没有足够的粮食,难道让乡亲们每日跑个三四十里地,白干活?”
一名壮年汉子拱手道:“三郎有话就吩咐,在座的都是左屯的弟兄,家家有亲,不会有人出卖三郎。”
其他人先后表态,这里的人依靠血缘关系,还真能拼成一张网。
朱延平抬起双臂压了压,清静了,站起来手掌按在米袋上,神色决然:“好,为了吃这大白米,天天吃,与家人一起吃,我们兄弟干一票大的。”
“等的就是三郎这番话!”
“对对,三郎尽管吩咐就是……”
米袋一旁,鲁衍孟取出地图铺展,朱延平手指着道:“这里是娄江,东二十里这里是刘家港。正月十五一过,卫里的弟兄都会去这里做工,而我看中了这里的粮食。凭什么那些粮商能拿坏米换成新米?凭什么仓吏能偷拿,弟兄们就拿不得?”
“我已买了四条渔船,陈佥事那里也好说话,到时候再买通仓吏,弟兄们要做的就是搬米,搬够足够弟兄们吃的米。”
一名与朱延平有亲的青年,也读了点书,起身拱手:“三郎,这是搬米,不拿陈米顶上去,其中缺额如何处理?”
卫里人也盗米,不是白拿,拿多少就要拿同等的陈米进去。然后将盗来的新米换成糙米、陈米再吃。
从正月到九月,一年可以去十次,这才让卫里的人,相对于其他卫的人,壮实不少。
“其他的米,族兄不如问问鲁先生。”
这位与朱延平同族,却姓苏,叫苏成。因为苏家绝嗣,卫里勾不上军户,而且也有一些产业,就从嫁到朱家军余的苏家女儿子中选了一个过继到苏家。
鲁衍孟抬头看向苏成,笑道:“弟兄们手脚慢,那米就是被麻雀吃了;若弟兄们手脚快,这粮仓就会失火。其中要害,可懂了?”
苏成眉头轻皱点头,却说:“这样的缺额,向来是州里人吃的,我们兄弟横插一刀,恐怕瞒不过州里,到时候三郎该怎么办?”
苏成姓苏,依旧是朱家人,他不得不为朱延平的前程考虑。朱延平爬到了高位,他们这些宗族才能跟着沾光过好日子。
“州里询问起来,如何应对那是我的事情;而能不能弄到米让弟兄们、乡亲们吃饱,是我们大家的事情。这事就这么定了,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州里也奈何不得我等。”
朱延平起身,余下诸人纷纷起身,看向朱延平的目光有些不同了。
鲁衍孟轻咳两声说:“此事还需保密,事情弟兄们可以做的,却说不得。说了就是口实,就是把柄。”
“先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只要弟兄们不张扬,州里那边,我也是好说话的。”
苏成、张二等人抱拳应下,鱼贯而出。
帐内,鲁衍孟伸出两根指头说:“想要安安稳稳从库里拿粮,陈世清这一关不足为虑。我所虑者,只有两处。第一是库吏,第二是巡检司。若库吏不点头,里面的粮食烂掉,弟兄们也拿不出一粒;漕船装粮时,会有巡检司参与治安、值守,巡检司这一关过不去,粮食搬出来,也上不了船。”
巡检司的人,在卫里人看来,是一群坏的要遭雷劈的人。
每次去码头装卸粮食,巡检司的人也知道军户、军余们会做些什么,也会乘火打劫分润一番。
朱延平摸着米袋子,低头沉吟,他想着由他镇海军的人来负责娄江周围的治安巡检事务,抬头问:“若我向知州大人要些差事,将刘家港这一片收过来,来个监守自盗如何?”
见朱延平不愿意与巡检司的人打交道,根本没有给巡检司分润好处的想法,鲁衍孟也没管这茬,而是说:“六个港口,镇海军拿走两个也不算过分。只是监守自盗的话,以后就不好与州里衙门打交道了。”
至于能不能收买仓吏,两个人都不觉得有问题,一个是银子开路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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