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排将漂下的火船、竹排向南岸拉扯或推搡。
有些水性极好的胆大军士会潜水过去凿沉火船,进水后降速的火船就好处置了。
齐河水位本就只够三百料福船航行,现在下降将近三尺、四尺,大船驶进只能小心翼翼。下游大小运船七百余,真让火船冲下来,或者堵住航道,都是麻烦。
袁刚拱手离去,没多长时间张榜领着东阿一带搜集的木匠、乡勇、丁壮约三千人抵达,配合后勤司打造偏车。
偏车是进攻山地、丘陵时的防御军械,说白了就是一个由五六名军士顶着行走,倒扣着的大澡盆。
朱延平没有冻死不拆屋的说法,周围木料怎么方便怎么来。尤其是大户人家,谁家没个人搅进闻香?给木料,那原谅你,不给,随军的另一名监军曹化淳怀里抱着的尚方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国法森严!
碻磝山北面主峰黑山,闻香教东平州堂主范恩也端着望远镜随时监察山下官军。
碻磝山属于泰山余脉,这里周遭在齐河以南有两大主峰互为支援,北面黑山,南面虎窟山、狮耳山。共有大小山头四十七个,其中近半高达五六十丈,以黑山最高,高约百余丈。
山不算高,也是风景秀丽之处,关键在于山势走向太利于防守。而偏偏朱延平又不能放弃齐河,只能一口气凿穿、顺着齐河一路推过去。
最关键的在于要攻山,山上道路很蛋疼,北面的山路向南,南面的山路在北,山道被夹着,进攻任何一处,都会受到两面夹攻。
碻磝山地形图构造完成,朱延平要为全军选择一个主攻点,还是一层层攻克小山头,以火炮开路缓缓平推过去,都要他拿主意。
碻磝山东面外围放弃的丘陵上,颜曾给手中特制望远镜搭好支架,这副望远镜属于琉璃厂特制,在钦天监叫做观星镜,在朱延平手里叫做观鸟镜,倍数非常高。
没有支架稳住视角,手端着轻轻微晃,视角变动剧烈,根本不看清什么,也会让人犯晕。
颜曾眼中,每一个贼军都是清晰可见的,当他看见贼军的炮车上还插着三角旗,心里一惊,这分明官军路数!
“报!”
一名青袍飞骑背插三杆赤旗落马,是山东兵马的军官,上前解下背上竹筒,单膝跪地双手托起:“山东急递!”
楼靖边上前打开竹筒,取出公函,验证火漆密封后,转身递给朱延平。
朱延平抖开信,上下一行行扫着,一笑:“真是贼性不改,降而复叛。这摆明了,要给咱大军功!”
急递传给两名监军,朱延平问那军官:“侯武叛乱,魏颀那里怎么说?”
“回报车骑将军,魏颀已与叛将侯武割袍断义,交付侯武叛军使者、军士家眷于历城,此时已抵达长清并驻军于此,等待将军军令。”
“行军规划不变,命魏颀部天黑前抵达平阴。”
朱延平说着,参军司书吏书写给山东方面、魏颀部的公文,扫一眼后朱延平盖印画押,交付这军官。
侯武、魏颀是闻香降将,留在后方不安稳,被山东方面安排到朱延平麾下。他们怕不安稳,朱延平在前线交战,难道就不怕这些人突然反戈一击?
现在侯武忍不住提前动手,在离开驻地东平州州城后发动兵变,也算提前了去一道心患。魏颀那里驻扎在历城,交出随军家眷,也算是可以信任了。
闻香降军因为历史因素,与卫所军很像,有自己的驻地和地盘,打仗、调动驻地时,也是全家老少一起搬家,上战场也是如此。
“将军,就怕侯武所部叛军从南,魏颀从东夹断后路,将我军困在这里。”
秦朗缓缓说着:“听闻当年,似乎还是侯武劝降的魏颀。现在侯武叛乱,魏颀这里也要多做防备。”
到时候齐河挡住北边的路,西边碻磝山上的范恩部加入夹击,大军真的很危险。
“无妨,侯武这人鼠目寸光,没有向北,而是掉头打东平州,救家眷去了。若他们能舍弃家眷安危而不顾,向北而来,一旅偏师便可击溃。”
朱延平不相信各地龙蛇并起的闻香乱军能有一个统一的调度,指着碻磝山笑道:“山势虽陡,贼军虽众,今日破之,三面合围之计,又有什么可惧的!”
“报!”
颜曾亲兵快马赶来,呈上颜曾手书。
看着潦草洒脱字迹,朱延平皱眉,转手递给两名旁观各处风景的监军,道:“可能,真让你乌鸦嘴说中了……”
“怎会如此?”
周道登难以置信:“山上贼军,怎么会有百门之巨的火炮?”
曹化淳没吱声,他是王安欣赏的人,王安一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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