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伙村民中的丁壮议论纷纷,可就是没有人敢迈步第一步,迈过那道门。
李朱氏从门缝看到院外的火光,看到院子里朱延平的背影,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对阿杏道:“藏着别出去,娘去看看。”
听到身后门闩声,朱延平转身喊道:“姑姑、妹子别出来。”
他转身之际,院门外的村民压力大减,一人迈步,带动所有人涌进去,有的干脆翻墙而入。
朱延平转身过来,也被面前的村民惊着,握紧戚刀呼喊:“我是镇海军把总朱延平,贼人偷盗军械意图杀我,已被我杀了!这是我舅舅家,无关人等退出去,来个能说话的!”
一名丁壮左右看一眼止步的乡亲,呼喊道:“未曾听说有镇海军,你有什么能证明你不是强人?”
“对对,拿出证据来,州里只有镇海卫,没镇海军一说!”
朱延平提起刀横指众人,他可不想白白挨顿打被绑了送衙门:“老子说了,来个能说话的人!镇海军是知州陈大人点头的,不知道情况别瞎说!”
一名村里体面人被众人推出来,不得不硬着头皮对血染白袍的朱延平拱手道:“你是卫里的朱三郎吧?若有公文在身,不妨拿出来给乡亲们看看。”
正房里,李朱氏隔着门缝呼喊:“三叔公!三郎是翠娥家里的老三,真是军里的把总!”
李家三叔公点头,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没认错人,手也不抖了,抚须道:“朱家三郎,拿出公文给老夫看看,若是军里把总,不是强人,那就好说了。”
“好说,老叔公稍待。”
朱延平返身回东房,正房李朱氏急着要开门,被老叔公呵斥:“院里死人了,老八婆娘就别出来瞎搅和,这是我们汉子、爷们之间的事情。”
找到军籍堪合与晋升军令,朱延平将戚刀上的血迹擦干净,装回鞘里提着,出来后左右看一眼,将两份文书递上去说:“镇海军新立,会在娄江立营。知州老爷检阅后,才会给州里的文书。”
李家叔公在火把照耀下,脸色有些不舒服,朱延平见了后退两步,少了血腥味,这老叔公眉目才舒展开,翻看军籍堪合上下扫视,又仔细看看道:“堪合是真的,苦了三郎啊。”
又卷开晋升军令,仔细看了看刘行孝的印鉴,卷起来与堪合一起双手递给朱延平道:“三郎即不是强人,乡亲们就先散了,去几个人点燃烽火,楼捕头应该就在侧近巡夜。”
这时候何家兄弟骑着马颠簸赶来,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围着朱延平,在马上呵斥,神态凶蛮,挤开人群进来,兄弟俩醉态未消,右手握着刀鞘柱在地上,单膝跪地拜道:“卑职拜见把总大人。”
“嗯,起来吧,先生人呢?”
“先生说是要对河浅酌,估计是醉在河边了,我们兄弟来的匆疾,便没去寻找。”
何家兄弟一来,朱延平顿时有了底气。
很快,滨河村东的烽火墩被点燃,这还是嘉靖年间防倭乱建造的。
杨国锐也领着七八名家丁赶来,他是村子里有官身还是最高的那个,一来就稳定了形势,将各家丁壮打发回去,留了几人等那位楼捕头。
东房内,点亮油灯,李家老叔公跟着进来看了一眼,见没有李家子弟心里松了一口气,悄悄退了出去,对还在等待的李家人轻轻摇头,余下的李家人这才散干净。
屋内,血腥气一冲,何家兄弟的酒劲也消了。
杨国锐看着两具尸体,尤其是那具被一刀两截的,更是心里发寒,余光打量脸色泛白的朱延平,暗道一声人不可貌相。
强忍着不适,杨国锐吩咐道:“将面巾摘了,就放在脸庞。其余物件不要妄动,等楼捕头断定后,才能给三郎证明。”
“夜闯民居,杀了也白杀,还要证据作甚?”
何冲回应一句,蹲下揭开血染的面巾,一愣道:“大虎,这是白家大虎!”
何进揉揉眼睛望过去,也是吸了一口气,扭头去看朱延平,拱拱手没说别的。
兄弟俩又揭开剩下一人,何进轻呼一口气道:“白家三虎,大虎最勇,二虎其次,三虎是个动脑子玩心计的,这两个能打的折了,麻烦少了不少。”
杨国锐站在门口看着,摇头道:“不然,这玩心计的人才麻烦。若是三虎死了,大虎、二虎活着,也是自投罗网的蠢货。现在这三虎保准会躲在暗处,给三郎找麻烦。”
何进搓掉指尖沾染的血渍,起身道:“没有这两个虎帮衬,三虎压不住下面人,早晚会散了。咱镇海军二百弟兄,还怕了区区一个三虎不成?”
另一头,浏河边上鲁衍孟握着酒坛,摇头晃脑吹着寒风。
一人脚步轻盈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