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个大麻烦。
入城就是南门大街,杨国锐不敢在城中骑马,想下马又见朱延平,乃至持旗的何冲都稳稳在马上,有些抹不开脸面,找了个话题道:“三郎,带军士入城,知州老爷可能会怪罪。”
“我镇海军以后将会绥靖太仓地界,若连城都入不得,还如何绥靖?”
朱延平如此说,是鲁衍孟这么安排,他觉得鲁衍孟有他的道理。和官场的老爷打交道,杨国锐也是说不上话的,哪怕他的品级与陈世清一样都是从五品,可他的目光哪有鲁衍孟看得远?
城外军士集合时,就有人通报了知州衙门。
后院,陈如松身穿从五品文官常服,胸前挂着白鹇补子,头戴乌纱帽,在中堂握着一枚白玉私印把玩,闭目养神。
“老爷,那位小将军带着人马耀武扬威来了。”
王姓幕僚师爷脚步轻快进来,笑呵呵说着。
陈如松睁目:“有意思,怎么入的城?”
王师爷脸色奇怪:“楼捕头的说法是,这位小将军是交了钱进来的,只是稍稍用强。”
“看来也是个懂规矩的,不过半月之军,能有什么威风可扬?”
陈如松摇头笑着,起身将私印收进袖囊里,道:“走,随本官看看,这些镇海军士是怎样的威风。”
州衙门前,一班衙役执着水火棍分列两排,运送礼品的马车已被牵走,怎么分发派送,衙门里的人会自己弄好,不需要朱延平费心。就连杨国锐捐出来的四书五经,也已经送到了陈如松的手中。
陈如松翻开稍稍发黄的书页,看了看刊印版号,笑了,双手从楼捕头端着的木盘里抱出,转身交给王师爷说:“这朱延平费心思了,让他率本部将士来中堂,本官检阅一番。”
王师爷应下,出中堂来到衙门大门前,站在门口也是一愣,只见镇海军士齐整站列,右手执枪左手按在腰间刀柄,一个个昂首挺腰,精神抖擞。
更让他惊奇的是,这些军士没有几个会扭头去看他。
又看看队前朱延平,白袍黑甲,素白色披风飘扬,手柱一杆长枪,却在闭目养神。身后刘高旭犹如铁塔一般威风凛凛,一杆青帜战旗轻轻展开荡漾。
见这伙人有底气,暗赞不愧是能镇压一营乱军的强人,拱手道:“我是知州老爷幕僚,老爷在中堂等待朱把总及所部镇海军士。”
朱延平心中也是不定,可鲁衍孟就是这么吩咐的,他睁目,双拳合拢执枪道:“如此有劳先生了。”
“好说,请。”
朱延平随王师爷而入,在门槛处回头,对后面轻轻侧头,刘高旭等人一言不发始迈步,一个个只盯着前排人的后脑勺,旁的不问只管迈步。
来到中堂前的平坦院子,走到台阶前朱延平手臂提枪高举,转身将长枪抛给鲁衍孟,镇海军士同时止步,立定。
从杭州返回,一路缓缓行军,唯一的成绩就是队列训练的还行。
中堂,坐在太师椅上的陈如松望着整齐行进而来的镇海军士微微愕然,而五尺六寸高的朱延平,比他的绍兴师爷还要高一个脑袋,背后那个大个子更高,而镇海军士缓缓压来,队列齐整,让他产生了一种压迫感。
而朱延平一令不发,一个动作就让军士止步而队形不乱,顿时陈如松的眼角就露出了笑意。刘行孝需要这支部队在七月南京会操中争彩,他难道就不需要?
同科进士,东林元老,首辅叶向高的弟子王化贞早已是辽东巡抚,不过因为战败,现在还关在三法司大牢里,与浙党中坚杨镐、楚党骨干熊延弼一起打牌。
同是三甲进士的崔呈秀大前年就担任淮扬巡抚,支持两淮盐务道员袁世振改革,重振纲盐法,那年盐税收了二百五十万两,是整个大明朝最高的一年。因此被东林高攀龙弹劾离职,但现在是太仆寺少卿,主管全国马政及牛羊畜牧。
那科状元周延儒虽然还在翰林院当编纂,可一出翰林就能当个巡抚或清贵重职,所以陈如松着急了。
作为曾经福建一省的解元,地方状元,他在京师的会试并不顺利,但他有自己的傲气,不愿意这么沉寂下去,他要登上去,证明自己的才干,证明当初的主考官们瞎眼了。
当年会考的成绩,让他黯然,改名如松为的就是警示自己,要用悬崖立壁上松木的骨气时刻勉励自己,要有咬定青山不松口的决心。
“卑职镇海军把总朱延平,拜见知州大人。”
朱延平阔步入堂,左手按在剑柄,右手握着披风一角一甩,正要单膝跪地行礼。
陈如松抬手道:“甲胄在身,无需重礼。楼捕头,搬座来。”
楼姓捕头是个中年人,留着八字胡,腰悬一把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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