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将军,我梦里都想当的大将军,我的信念就是为百姓而战,为外拒鞑虏,内平叛逆的使命而战。现在朝廷、晋商毁了我的战斗信念,我没法子鼓动我的部下去杀敌,逼着他们去送死,我也提不起刀。”
“所以,今日述职,我会交上将印,带着我的兄弟们,过一个百姓的日子。或许一人十几文的辽饷加派,收到我们头上会变成几百文。我们认了,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有亲眷,凭什么我们远离家眷太平,在外风餐露宿,对月独思亲,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
“凭什么晋商住在我们血肉之躯垒砌的安稳世道里,对着我们兄弟的脊背捅刀子,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朱延平不干了,我想过白日里教书,夜里陪家人的安乐日子!”
“反正那么多人都以为,国家由当兵的保护,也是安稳的很,该吃喝吃喝,该玩女人玩女人,该玩弄权职玩权职,该沽名钓誉的该沽名钓誉。他们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凭什么我就不可以?”
他面无表情,身子懒洋洋无力倚靠在椅子上,左右环视:“不仅我寒心,有点良知的将军都寒心。我等着,看这些有良知的将领走光了后,带兵的那些禽兽,会做出什么事情!天下人不可欺,良心不可欺。”
“我非不敬堂上诸公,而是此言不吐,身心不畅。现在想说的都说了,崔阁老,毕户部,周总宪,有什么就问吧。”
轻咳两声,毕懋良见崔景荣气结,拍拍崔景荣的背,道:“宗柔,你这又是何必?国朝糜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座的诸位,包括周总宪,我们扣心自问也是对得起良心的。你只说一叶知秋,又岂闻一叶障目?那七杀将军自己癫狂,你又何必走他的老路子?”
周应秋也是刚刚升官做左都御史,是都察院的一把手。他被人骂做煨蹄总宪,就是说他靠一手炖猪蹄的好手艺收买了魏良卿这个魏忠贤吃货侄子的胃,做上了御史系统的老大位置。
可这个人真的有能力,也有操守,比很多沽名钓誉的清流能干有本事,在大理寺就干的有条不紊,现在也将都察院弄得井然有序。
朱延平摇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可能以后能想通,现在就是想不通,外人开解、圣人教义若有用,我又岂能如此茫然?我也知诸位清廉是能臣,请问若东林如旧,诸公焉能有此高位?”
“很多事情我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是说不得,也想不通透。不谈这些,府里还等着我回去卸甲,我想她们了。”
毕懋良也是一叹,朱延平迷惑,他们兄弟两个何尝不迷惑?饮一口茶,道:“我们户部只有一个问题,是关于这一战镇虏军缴获的。你们是天下强军,上上下下看着。若一而再再而三的截取缴获,这事说不通。”
朱延平露出笑容,伸出手掌:“除了给大同军一些外,余下的大约就五千两。缴获最多的不是金银和货物,诸公也知我与七杀将军约战。表面上我勉强打赢他,他输给我的是二百辆物资。他耍诈,车里全是书,平遥、太原各家的藏书。”
堂上七个老头儿互看一眼,周应秋笑问:“这么多书,想来重复的不少,你可愿拿出重复的上缴国子监?”
“谁会嫌书多?我又不傻,金银都是有形的,知识才是无形的,无法买卖的财富。给子孙金银,不如土地,土地又远远不如书籍。这些书,诸公就别想了,借阅可以,别想拿走或买卖。”
被朱延平之前言论气到的七名大员倒是呵呵一笑,这爱书的嗜好,可是一个好的嗜好。
崔景荣也是气笑了:“那你说,镇虏军主力为何还出了杀胡口?”
“七杀将军欺负我没可用的军队,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下次怎么好打交道?我现在是想不通,不想带兵。以后,看现在形势,以后的仗多着呢。我那贤弟顾炎武有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有时候想不通,也要打仗。活着是大明的人,死也要做大明的鬼,这没什么好说的。”
朱延平说着摸摸鼻子,看着崔景荣:“崔阁老,七杀将军那里抄了数不尽的贼赃,我可不信他会全数交给晋王处置。不咬上一口,我镇虏军弟兄怎么过年?”
崔景荣一哼,毕懋良又说:“那这批新缴获的财物,到时候再谈。我们户部还是这个意思,缴获你们必须上缴部分。”
“毕户部,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七杀将军久经战阵,再说军机大事谁敢说有十成十的胜率?万一镇虏军铩羽而归元气大伤了呢?到时候需要补充军械、各种抚恤,户部又该怎么说?”
朱延平揉着眉心没理毕懋良憋红的老脸,道:“出军各方面经历都记录在册,诸公看看,有什么疑问咱们说清楚了。然后安安心心过个好年,什么事情到了明年,再谈。”
早已呈交的卷宗被翻开,不懂军事的大员也仔细看着,崔景荣问:“你为什么放纵七杀贼将出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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