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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字眼在脑海中缠绕,争夺着思维主线,也是一根根念头演化的线,不去想这个,念头也在推衍着这根线。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少数压迫绝大多数……
摧毁、落后、文化传承、堕落、诸子百家、化学、物理、弹道……
命,天数,东西碰撞,地球霸权,优胜劣汰、民族苦难、脊梁骨……
旧的念头未去,交织演化出新的念头争夺思维主导。
静静燃烧的橘红色烛火照耀下,朱延平蜡黄、满是胡须的脸肌肉松弛,毫无表情,眼眸深邃无情,如若泥偶神像。
“下雪了……”
苏成吐着白气,抬头望着夜空飘零的雪花。
一旁给他跑腿的即将十八岁的少年张献忠龇牙笑道:“将爷,这雪一下就不显得冷。就是明日,路不好走。”
“人活着就是走路的,可怕的还是这天。你去休息吧,我也安心了。”
苏成低头看着浅浅一层雪花,穿过这层雪,他看到的是一层层的尸山血海,其中的残躯断臂,可能就有他苏成的一份。
还有,无数的银子,铸成银砖可以垒砌一座戍堡的银子。
他反对这次行动,可他还要跟着来。劫掠晋商,已经是定局。此时朝廷,也只有镇虏军能完成这个任务。
苏成懒得去管这件事是否干系到明年的辽东决战,他只知道这件事情太危险。
回到车厢休息片刻,听到吹号声,各个车厢内的军士闻声而动,该吃早饭了。
套东屈野川与官道相交处东二十里,被朱延平俘虏,又放归的套东酋长马少先站在门口看着启明天色中,一名名纵马离去的弟兄。他头发散披着,方脸重眉单眼皮,左耳穿着个鸡蛋大银环,只是一叹。
“你也是英雄好汉,哪来的长吁短叹?”
聚义大厅这种标准建筑里,虎大威斜躺在刚铺的豹皮大椅上,手里端着一杯酒歪着脑袋胡须抖着:“要知道,套东这片地方,事成之后将军会封给你。到时候你座山鹰马少先摇身一变成为鞑子贵族,上疏朝廷请求内附,妥妥的一个清贵世袭伯侯,几代又是一家书香门第世家大族,曹看着都眼红。”
马少先摇摇头笑着,回到大厅坐到虎大威一旁,饮一口酒哈一口气:“苦酒。你堂堂一只虎,两只虎都跟了他,这事说的这般好,怎不见你们两头虎来挑头?”
顿了顿,他继续说:“兄弟这回将晋商得罪了八辈子,一旦将军失手,我这寨中丁壮老弱七千口,可都就要死绝了。”
虎大威挑眉,粗犷、精瘦面容上笑意更甚:“就知你这头鹰上了天,就不会有落地的心思。旁的曹不说了,你也晓得轻重。”
马少先点头:“是啊,跟着拼一把,赢了还有个大好前程。若是不跟,现在这座寨子上下也就死绝了。对了,那位爷呢?”
“睡着呢,好好伺候着,这事成了,你少不得和这位爷打交道。”
客房里,高启潜换了个姿势,他也睡不着觉。事情败了难逃一死,跟着的厂卫就会掐死他。事情成了,也怕会遭到灭口。
能爬上来的,顶着太监名头的宦官,有几个是蠢货?
十月二十八,套中扎虎台吉部落,台吉是蒙古中的称呼,等同于建奴的贝勒。而且拥有台吉称呼的,必然是成吉思汗铁木真的黄金家族血脉。
“讨晋檄文……”
作为一个本部将近两万人的中型部落首领,扎虎台吉懂汉字,看着檄文双手捏紧,问一旁老者:“先生,您看这是什么路数。”
老者头戴黑色垂纱竹笠,双手握着茶碗颤抖,声音浑浊不清:“晋商完了,台吉起兵吧,向朝廷进表,将那些书信交上去。当今天子英睿,兴许会册封台吉为套中大汗。”
“可如此一来,边塞形势就变了,不好捉摸。”
扎虎台吉迟疑,坐在老者身旁,握着铁钩拨着炭火盆,添了些竹炭进去。
“该到变的时候了,套西折损巨大,棋牌台吉身死,这河套三部也该变变了。就给朝廷进表示忠,也找些良马,送给骁骑将军。朝廷能让台吉成为套中汗,而他却可以让台吉成为河套大汗。”
河套肥美,谁都想得到这片丰腴的牧地。
“可先生的仇?”
“无碍,老朽撑得住。少年得意难免轻狂,我等得了。”
黑纱内,早已上报病亡的原兵部尚书,孔府外孙、延安府城边上的赵彦眉须皆白,皱褶的皮肤上布满一块块青褐色仿佛尸斑的老年斑。
扎虎台吉方脸严肃,凝眉目光也凝着,陷入沉思。他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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