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不拿军饷,只管粮食的武装,镇海卫就是支付不起。要知道,镇海卫可是能光明正大编练五千六百军士的卫所衙门,此时的窘迫可见一斑。
因为这二百人,一年光粮饷,最低供应也要八百石米面杂粮,这只是二百人能充饥不饿死的底线,如果是高强度训练,这个需求会达到三千石。
换算成银子,根据一年波动也在五百至四千两之间。
所以,朱延平与手里弟兄想要安稳操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哪怕人数翻十倍,太仓州也是养得起,因为太仓富的流油,可人家为什么要白白养这二百人?养这些人的钱粮,用心做帐,上下一起分了不好?
沿着官道,何冲抱着旗帜在前开路,朱延平提枪骑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命运。
如果刘行孝那边说不动,或者求不来一年三千石的粮秣,或者低于两千石,这支武装就没必要存在了。无法高强度训练,是刘行孝,也是朱延平无法满意的。
没有充足的粮食,就无法高强度训练士卒。不训练,如何能精锐?
可太仓州衙门答应八百石的最低支出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他们能掏出两千石以上,还是不弄虚作假的两千石。
太仓州城,知州衙门后院,知州陈如松与副手同知、判官以及苦逼的太仓县知县接待刘行孝,和武将打交道,文官一个人上场是给双方找麻烦,人多了才好,不会被人弹劾文武勾结等等。
酒过三巡,刘行孝说明来意后,说:“镇海卫朱延平,是个人物。这小子以五十名镇海新军,硬是将左三营的两千多号乱兵镇压。如今在杭州大营,也是一号人物。此地能有如此英杰,埋没了可惜。若陈大人无意栽培,本将军会携带此子赶赴南京,向国公爷举荐。”
他开口就要一年一千两训练补助以及五千石米粮,明显就是狮子大开口。
陈如松捻须沉吟道:“去年腊月地震,各处受灾严重,需要衙门救济,也会影响今年收成。故而本州,实在是无力提供如此巨资。若是银五百两,米粮两千石,每月月初拨付,还是能挤出来的。”
刘行孝面露笑容,陈如松继续说:“如今山东闻香贼已有复起之势,当年叛军侯武一部南侵,兵锋直抵扬州府。而海贼李旦渐老,其部各路海枭肆意侵掠沿海,所以本官不得不为太仓百姓、士绅做考虑。故而,镇海军操练完毕后,朱延平能以功升迁,本州也会保举一番,但这镇海军要留在太仓绥靖,护卫一方。”
“这是应该,他们本就是镇海卫军士,不留在太仓又能去哪里?”
刘行孝毫无压力的将镇海卫子弟卖给了陈如松,吃太仓的米粮,就该为太仓效力。他估计,没几个会愿意离开太仓地界。
说罢饮一口茶,刘行孝将茶碗向前推了一点,陈如松垂目见了,扭头吩咐道:“李判官,书写公文,镇海军由我太仓州督练,给刘将军一份,将军也好向南京方面交代。”
刘行孝起身拱手:“陈大人做事痛快,地方上就缺陈大人这种豪爽麻利,勇于做事的。”
陈如松得到他想要的承诺,也笑着起身拱手:“将军军务繁忙,即如此看重此子,我等为人父母官,岂能坐视不理?”
两人目光触及,算是把交易谈妥了,刘行孝找了个帮手,陈如松找了个新靠山。
什么闻香贼,什么海贼,都是说辞。陈如松说到海贼,更是暗示,如果刘行孝那头上面人肯收留他,他能让镇海军拥有战船。
两人并肩而出,刘行孝手里握着两份一模一样的公文,距离陈如松的属官远了,才说:“兄长那里也是欣赏陈大人的,咱出南京大营时,兄长就吩咐咱,要向陈大人这般能臣多多讨教。如今军务繁忙,他日陈大人北上,可来南京,由小弟做东,好好叙叙。”
“那就有劳将军了,不知将军还有什么需要的?那朱延平之事,日前已传入本州耳中,对这类军法严明,胆气过人之辈,纵使将军不言,本州也不会让其埋没的。”
朱延平的事情,只是两人交际的一个枢纽。
想了想,刘行孝道:“这小子能文能武,比咱有出息,竟妄图科考为官。他是不知科考之艰辛,还望陈大人给其一个机会,让他碰碰壁,绝了旁的心思,专心领兵为好。”
陈如松迟疑片刻,有些揣摩不透刘行孝的意思,但还是拱手应下。
刘行孝只是一个游击将军,唤作别的游击,陈如松理都不理,可刘行孝不一样,是有大靠山的人,可以拐到皇帝那一茬。
“那就有劳陈大人了,陛下登基时曾下诏各地举荐山野将种,而陛下又喜军兵事,陈大人,可要抓住机会。”
陈如松听了笑的爽朗,送走刘行孝捏须沉吟,嘴角缓缓翘起,他听懂了刘行孝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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