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的人不知情?”
“不知,袁军门的手段你知道,厂卫的人在那边没几个。十万两呀,这……”
成基命摇着头说不下去了,宫里的开支节省,硬是挤出这十万两出来。
崔景荣不用想就知道,这不是山东参议刘健一个人的事情。若是刘健一个,直接处置刘健就完事了。能将这笔赈济款子全吞了,上下其手,必然会牵连出上上下下一串不怕死的螃蟹。
他探手拿过户部和三法司的公文,倒是忍不住一哼:“想的挺好,什么都推到刘健身上。刘健是谁的人?”
“左光斗的人,也是赵彦那边的,现在跟了袁军门,这回将袁军门坑的惨了。”
崔景荣眨眨眼睛,冷笑:“看来事情更复杂,徐从治都看不下了,才急着壮士断腕。十万两来自内帑的银子,山东上下能跑掉几个?”
饮一口茶,成基命摇头:“山东动不得,闻香贼不稳,这帮畜生这才有恃无恐。估计,皇上也只能处置一个刘健了事。这件事压下去容易,袁军门御下不严出了这么大疏漏,皇上心里被堵的难受,就怕过阵日子登莱要出问题。”
说着看向朱延平,成基命道:“你与毕府丞的只是小事情,生不起什么风波。看你这事做的,连二位毕公都不认得,别人怎么看你,又该如何看我这个当师父的?”
“师尊,学生无心交际钻研,这事是学生错了。”
成基命只是瞪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朱延平上前双手接住,就听成基命说:“这是京官七品以上,地方五品以上各官姓名,籍贯、师承。你好好看看,别在闹出这样的笑话。”
朱延平和毕懋康闹出的这点事情,在成基命和崔景荣看来都是小事情,关键是把人丢大了,堂堂内阁的学生,竟然不认识自己师尊的好友,更说不认识满朝诸公。
犯事是自己人,皇帝那里也不会故意扩大化,很好解决。就怕有人从中作祟,不过到时候朱延平和毕懋康各退一步不再激化矛盾,别人又有什么办法继续挑唆?
他知道朱延平说的实话,其他人也知道朱延平孤僻冷傲惯了,也是相信朱延平说辞。只是都没想到如此的冷傲不近人情,不少人都怕和朱延平打交道。今天朱延平能误伤队友,说不好以后会全歼友军……
按照正常的进度,朱延平在双鹤书院拜成基命为师后,哪怕当时说的是记名弟子。作为朱延平的师公,叶向高也会关心这个徒孙。不论叶向高还是成基命,都会带着朱延平参加各种宴会,把京师里该认识的都给认清,知道谁是谁。
最多两个月时间,朱延平就能在满朝上下混个脸熟。现在倒好,人人都知道朱延平,可他却不知道人人,严重脱离了群众。
朱延平道谢入座,成基命问:“山东的情况,我们想来宗柔是关心着的。你说说,闻香贼闹起来该怎么办?”
鲁衍孟的事情摆在那里,事情还不到三年,历历在目。鲁衍孟统军遭忌讳,别说皇帝,就是文官也不愿意孟府嫡裔出来领兵。鲁衍孟推着朱延平领军,重臣们都认为朱延平是鲁衍孟的代表,对山东闻香贼的势态必然是关切的。
朱延平想了想,道:“师尊,闻香贼好处理,难的是斩草除根。学生没什么提议,只能说,闻香贼闹事情不可怕。”
崔景荣一瞪:“废话!闻香贼翻不起大浪,终归是个麻烦,疥癣之疾才是恼人。回去乖乖等着明日朝会处置,然后赶紧把镇虏军拉回来。当时将镇虏军安置在沧州,就是给闻香贼准备的!做好战备,闻香贼再闹,那就不是只诛恶首了。”
“是,下官告退。”
朱延平也不想和这个老头儿相处,太难受。
他走后,崔景荣饮茶笑道:“这混小子说的有理,最难就是斩草除根。赵彦当年那一手引蛇出洞,再来一招祸水东移,就将逆首徐鸿儒玩残。等镇虏军归位,卢象升那里的军队编好后,我们也来他个引蛇出洞。”
成基命沉默,引蛇出洞是派死间学太平道黄巾军唐周,天启二年闻香教造反要在八月十五三方同举,山东巡抚赵彦没有证据不敢直接动手镇压,就派死间,逼的徐鸿儒仓促起事。当年的平叛,闻香贼势力再大,实际上也在朝廷的控制范围内。
引蛇出洞之后呢?难道再来一招祸水东移?
当年是依靠邹县和孟府活活将闻香贼主力拖住近一个月,给各处调军提供了充裕时间。结果代价就是邹县被屠城,孟府被夷为平地。
现在祸水东移,要旧事重演屠了曲阜和孔府?
鲁衍孟是崔景荣的女婿,崔景荣和鲁衍孟战死殉国的父亲孟承光是朋友,现在又管着兵部。朱延平和卢象升关系亲密,一个驻扎在河间府,一个驻扎在大名府,一旦崔景荣下手,山东必然会被这个老小子玩的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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