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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延平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和胆魄,逼急了直接造反也是敢干的。武将造反往往是被逼的,真没几个是处心积虑在造反。
现在的内阁若知道朱延平的宗室身份,朱国桢、崔景荣、成基命这三个清流出身,庇佑朱延平的大佬,能用一个清闲亲王打发了朱延平,这些人绝对会这么干。
区区侯伯,无数人苦巴巴望了一辈子,在朱延平的兵权和宗室身份面前,显得就是一个笑话。
端着酒饮一口,朱延平看一眼天启,道:“着实是干系重大,可必须要有人来做。多的不说了,只望疾风骤雨后,在座的还能共饮一杯美酒。”
他眼中,这个肖少监也有被灭口的可能。可他必须要赌,只要赌赢了,考中进士身份后,他就能在皇帝的支持下,在鲁衍孟的支持下,在内阁的照拂下,在极短的时间内,在朝廷的体制内最大化的膨胀。
对于兵权,一个营的编制已经足够了,嫡系部队就是一根撬棍,有这个撬棍很多事情才能做,而不是嘴上说说,心里想想。
他最缺的就是地盘,哪怕像卢象升那样,有一府之地用来练军,也就真的足够了。有土地,才能扎下根基。
镇虏卫城初建,虽然旁边是沧州,可沧州也是因为运河经过这里才繁华,因为盐碱地的原因,并没有过于稠密的人口。没有运河,运河沿线的城市都就抓瞎了。
他眼中,最好的基业还在江南。江南的经济物产、人才丁壮,都是拔尖的。可这地方士绅盘根错节,按着规矩来,他根本站不住脚,哪怕他是吴人也不成。
一直沉默的王体乾开口:“诚如将军所言,我们这些人为社稷奔走,功劳苦劳,圣上心里也是有数的。”
看一眼这个面容枯瘦的老太监,估计也是在安慰,朱延平继续饮着酒笑道:“形势使然,我听人说性格决定命运。我这人来这世上,只想过好日子,也不想被人欺负。卷了进来脱身不得,那就蒙头向前。我受不得委屈,也懂恩仇。”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宫里做好接收、运输的准备,这些我不会去管。我们谈谈另外一件事,圣上为弟兄们壮行赐宴,可莫名其妙的少了三套御物。”
朱延平目光扫过天启、王体乾和曹少钦,抿着嘴唇双目眦圆来回环视,良久才言:“宫里的事情我不懂,可有些人欺负我们不懂规矩流程,使了个小心眼子。这事我不愿多说什么,请三位帮忙打个招呼。事情就这一回,若有下次,我会一剑挑了他。”
朱延平说着,从怀里取出贴身携带的金牌和五张千两银票放在桌上:“冒着被圣上责罚,我也会直入大内杀人。我吃了太多的苦,我还在吃苦为的就是不受欺负。金牌就在这里,入大内不难,杀人的剑也有。另外,也不让三位白跑,这是一些礼钱,算是先礼后兵吧。”
天启紧绷着面皮,看看信誓坦坦一副要拿金牌入宫杀人的朱延平,又看看桌上的金牌,是他赐下的,心中忽然想笑。
王体乾更是眼神古怪,只是神色如常没有表现出来。这位小爷不愧是天家血脉,做什么事情就是有天家子弟的范儿。那些士绅豪族出来的子弟,有几个敢这么说话?
曹少钦脚被王体乾一踹,这才敢发言,露出笑容:“这呀,兴许是误会。以往为军将赐宴,只有几十人,这回一弄就是五百多将士,宫里忙的一团糟,出现一些疏忽也是难免。”
“丢失御物可大可小,这事怎能是疏忽?三位就传个话,若他不服气,我们就去三法司打打官司。背负罪名也怪我御下不严,这个我认了。我只要一个公道,为了公道寻死的大有人在。”
探手捏走银票,天启垂眉看着票号,是鲁衍孟开设的齐德来钱庄,这感觉离奇,头一回被人行贿……
他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将军眼中看到的是前赴后继为公道殉死的人,咱看到的是人人追逐的利。这事,咱给你摆平,如曹提督所言,是惯有的疏忽。吃这个亏的,将军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朱延平拱手:“那我希望这是我的首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有劳肖少监了。”
点着头,天启将银票整理好,很自然的收入袖中,笑着露出了牙:“其实将军吃亏了,地方督抚们摆平这种事情,和管事的说说,也就千两左右吧。毕竟,宫里的柴米油盐、酒肉菜果,也是要花银子的。”
“不亏,花钱买教训总比用命换要值。天色已晚,明日还要去张家湾提货,想来圣上在宫里也等着呢,就散了吧。”
朱延平起身,拿起金牌转身回了寝室。
何冲起身,做了个展臂的动作。
天启与王体乾互看一眼,竟然还有这么直接赶人的主仆?
宫人簇拥下,天启出了府,甩给何冲的冷脸也冰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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