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相逢的喜悦一过去,谈起事情,朱延平的脸严肃起来。其实也就是在刘高旭面前,不需要伪装种种神色,放松对面部肌肉的控制,整张脸没有表情,死气沉沉只是显得严肃而已。
朱延平仰躺在椅子上,抬头道:“皇城再大,还是小了些。大牛好好想想,啥时候想离开,就言传一声,我把你弄出来。总觉得,宫里是非多,担心你被人挖坑埋了。”
刘高旭低头沉吟,抬头摇着,挤出笑容:“还是宫里好一点,厂公说咱没心眼子,说是宫里活的滋润,要么浑身都是心眼子,要么没有心眼子。在外面,什么都要斗心眼,咱不会弄这个。还是宫里好,吃饱了练武,还能读书。传授武技的是武学教授周敦,据说门徒遍天下。”
武学教授正九品,只有一个从九品副手,选的都是武学大家。每一位武学教授,号称单人步战无敌,但多是中老年,靠技术吃饭,不是靠血气之勇。
两人闲聊间,宫里的大队人马出来,鞭炮响起,一盆盆、一桶桶的红烧、烂炖、清蒸、卤制的各色硬菜从马车里端下来,都还冒着热气,整个前院、中院、南北两个偏院里到处都是宫里穿着淡紫色服饰的宦官。
队官以上的聚在中院厢房里,朱延平带着刘高旭每个房间都转一圈,喝一杯酒,给一些不认识刘高旭的军官介绍,拍着刘高旭的胸膛甲片清脆作响:“这是我乳兄弟刘高旭,你们的二爷!”
遇到初次见面敬酒的,刘高旭红着脸来者不拒,就是一杯饮下。
他身材比朱延平还要雄壮,面相更是凶恶,光卖相就能镇住这些朱延平手里成长起来的骄兵悍将。
军官们的赐宴级别稍高,人人都是金杯银筷金酒壶。朱延平还要等着半夜后宫里来人,饮酒极少,转完四个军官所在的厢房,刘高旭已经半醉,脚步虚浮。
他一条胳膊搭在朱延平肩上,半扛着刘高旭,两人回了后院正房,朱延平这个主将的赐宴档次更高,餐具都是亲王一级的,菜肴更是宫里的绝顶食材。
喝了酒,刘高旭死活不肯坐在朱延平身旁,硬是把阿杏推到朱延平身边按在椅子上,打着酒嗝:“礼不能废!再亲,咱也要把尊卑定下!”
阿杏脸红彤彤,刘高旭大手指着寇青桐主仆,又指指赵家姐妹一张凶恶的脸更显狰狞:“我是个粗人,但也知道规矩!三郎和杏妹子是咱看着长大的,你们什么来路咱不管。既然进了三郎的家,有些话伯父和伯母不在,我大牛来说!”
“三郎的家业越发的大了,咱高兴!杏妹子性子柔,你们谁欺负了,就是得罪三郎,我大牛也要抽她耳光!旁的事情咱管不了,三郎的家事咱却管得了!这话难听,你们守着规矩,也就安稳了。就这样,咱去外面吹吹风!”
刘高旭给朱延平压压手,示意他别跟着,脚步踉跄出去了,就坐在门槛上,身子俯在膝盖上,忍不住嚎啕大哭。
两个没有家的苦命兄弟,如今真的立足了,立足在皇城脚下,衣食无忧,名动天下无人敢惹!
苏成起身,端着一杯酒道:“大牛话糙理不糙,咱也是这个意思。家业大了,规矩要早早立下。我姓苏,却也是三郎不出三服的兄弟。我们吴地出来的,以后只尊嫡子。不管是寇夫人,还是以后哪位夫人,少一些心思,专心为了家业,我想三郎也不会亏待任何一位。”
一旁他媳妇,抱着孩子给他使眼色,苏成继续说:“三郎年不过及冠,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这份家业会越来越大,人人都说东李西麻,以后咱太仓朱家,也会是响当当的一处豪门。这败给外人,是本事不济。若是祸起萧墙,兄弟相争便宜了外人,这才是最难受的事情。”
说着,苏成端着玉杯仰头饮完酒,转身出门将大牛拖了进来,放在身旁椅子上,大牛伏在桌子上,哽咽。
朱延平沉着脸,大牛是有什么说什么,苏成则是代表了三吴子弟的心声,他们只服他,愿意跟着他赴汤蹈火。将立场表明,就是让他以后别犯糊涂。
而寇青桐精明,家中账目是归寇青桐管的,苏成几次买卖都是和寇青桐做交接,而寇青桐也有她自己的产业,这才是苏成不满意的地方。
兵部看在朱延平的面子上下了许多军服订单,都是寇青桐那边赚取的利润。这更是让苏成不满,尽管寇青桐的产业还是算在朱延平那里,可直接归属权和间接归属权是不一样的。
朱宗楚手抚着玉杯,垂着头,脸色僵着。什么讲规矩,他感觉大牛是冲着他来的。大牛说的难听直白,根本连他朱宗楚理都不理,这是个什么意思?
苏成的话更是让朱宗楚难堪,朱延平打定心思带兵,出个事情这么大的家业总要出来个负责的。结果苏成一句只尊嫡子,让朱宗楚恨的牙痒痒。
寇青桐脸色也不是很好,家里的反击就这么来了,刘高旭开了个头,苏成就对她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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