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
鲁衍孟听了摇头笑笑,也拿起一串烤肉道:“能在朝廷做事,有几个不是明眼的?可就是明眼,看得清楚,所以往往会做很多蠢事情。你捅的窟窿太大了,你和镇虏军太招摇,现在人人都巴不得凑上来咬你一口。”
“王朴、戚振宗高升不算什么,与你并肩作战的卢象升天启二年的进士,如今超擢为大名知府!而你的监军徐大相更是一步到位,成了延绥巡抚。仅仅是为你筹粮的山西巡按杨嗣昌,也高升延安知府。其中虽是皇帝的考虑,可都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得以施行。”
“成阁老与崔阁老,都是积年老宦,他们拿捏得很准,用缴获归属说事,为的就是给你减轻压力。现在,不少人都想着收拾你,给你一点颜色看看,让你知道什么是轻重,什么是规矩。”
“国朝二百五十年,数军功最大。”
“你不与诸人往来,偏偏你又是个能打的,和你做朋友就能混到军功。可你偏偏不愿意放下架子去和他们做朋友,你说这些想和你做朋友的人心里怎么想?”
说着,鲁衍孟握着铁钎指着朱延平,嘴里嚼着肉:“你不识趣!那我们就收拾收拾你,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你打仗厉害,我们整人厉害,既然大家都厉害,干嘛还要闹脾气呢?坐在一起喝喝酒,再打打仗,你我一起升官发财,有什么的不好的?”
看着鲁衍孟歪着头,一脸威胁你的痞子相,朱延平呵呵一笑,摇头道:“事情终归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怪麻烦的。先生,您站得高看得远,给我出出主意。”
重新拿一串肉,鲁衍孟吹了吹,道:“其实你问我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有了主意吗?”
“朝廷里,最多就是收拾你,折腾折腾你,让你放开门路。文官们想跟着你打仗,勋戚子弟也想为你跑腿,武将们更是恨不得和你天天醉酒。他们都不是傻子,不会把你往死路上逼,也不会去整镇虏军。没有了你,镇虏军也就废了,他们顶着皇帝的怒火将你打下去,又没什么好处盼头,你说谁会这么傻?”
说着鲁衍孟眨眨眼睛道:“幸好,你没有明确跟哪帮人有交情。交的几个朋友也是随心,没有故意厚此薄彼。所以呀,这事就这么拖着。打仗总是缺人,到时你看谁合适,找朝廷要人,只要一碗水端平,所有想和你做朋友而做不成的人,都有机会,也就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鲁衍孟说的粗白,说的也是表层,朱延平自然听明白了,关键字还是那一个,要公平。
军功最大!
重要位置都是彼此相互争斗,争到手里内部再论功行赏慢慢分配。一个个以师门、宗族为单位的小派系就是这么过日子的。这些人又组成各种地域性的党派,朝廷容不下,他们合起来后的心胸更是大的包天,所以不死不休斗了起来。
本来大家按着规矩慢慢斗,要打破这一切最直接的力量就是军功。所以自党争开始,边塞战事十战九输,就是怕对方靠军功骤然间实力暴增。
最明显的就是山东闻香贼造反,月余间闻香教教徒参与反叛高达十余万,高峰时丁壮十八万。结果,这场腹心内部的叛乱,被杨肇基给扫了,半年不到的时间扫的一干二净。
不是没有打仗的人,而是这些人得不到施展的余地。无数人等着拆你的台,这还怎么打?
朱延平不一样,严格算起来他不属于任何一方。哪怕是魏忠贤那里,朱延平到了北直隶,也没有参与这些人的内部会议,根本算不上同生共死的核心份子。
他不属于任何一方,背后鲁衍孟蓄势待发,准备着清算孔府。他扣箭不发,无数人心惊胆颤不敢去得罪。这种学术上的争斗,对士林的伤害远远比改朝换代还要大。
宗教内部的血腥争斗,争的就是对教内经典的解释权。
鲁衍孟代表的心学弟子,争的已经不是儒教内对经典的解释权,而是争第一经典的位置。到底是孔家的礼最大,还是孟家的民最大。
士林折损三分之一,这是鲁衍孟最保守的估计。这场战斗的号角不能轻易吹响,一旦吹响整个天下就乱了,皇帝也不允许。要慢慢来,要和平演变,不能刀子见红直接就拼,这样倒霉的是整个大明上下。
这场战斗的风波,不仅关乎现在,还影响后世。
谁都不敢得罪鲁衍孟,否则这场战斗的余波会让他粉身碎骨,连子弟、门人也不仅仅是牵连,一旦牵连进去就是粉身碎骨。
所以没人敢往死欺负朱延平,日后鲁衍孟清算起来,欺负朱延平的人,哪怕早早死了,门人子弟宗族亲眷,都会从士林除名,失去出人头地的机会。
学说争斗就是如此的恐怖,这是朱延平表面上,最大的护身符。远比宗室那个造反都不会死的护身符有用的多。
而朱延平偏偏又是个很能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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