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投入。
孙海轻轻一叹道:“既如此,再饮一杯。”
三人共饮一杯,孙海说道:“三郎有情,甚是难得。何处投军不是报国?不过老夫有一言相劝。”
朱延平挺直腰背,拱手道:“请先生赐教。”
“这投军报国,不是最好的路子。如今卫所之军荒废,军户犹如贱役;朝廷招募之战兵,饥饱难测。这投军报国之谈,只能尽一人之力,报效之力浅薄。”
“三郎也是有根底的人,不如归乡参与科考。以进士身份领军,方能施展一身才华。别看那杨国栋贵为总兵,待监军赶来,他就是一提线木偶,不足一提。”
压低声音,孙海道:“待战事了却,老夫也将会在夏末赶赴京师参与会试。毕竟,如今兵权只能握于文官之手,这报国,无兵权如何能报?上有庸人指挥,身旁良莠不齐,下面军士朝秦暮楚心思不定,这仗难打。杭州此次兵变,如同儿戏,就是这般道理。”
若文官监军在,军士们会老实起来,武将不敢大肆镇压,而文官对待哗变问题,往往会祭起屠刀。
因为文官出身的将领有底气,开刀杀人后,朝中不会在意。而一个武将杀下面的将士,往往会被扣上清洗异己的奇怪帽子。
孙海的建议,让朱延平陷入沉思,鲁衍孟似乎以前真的很阔绰,或许真的能帮自己混个进士。
刘行孝见朱延平这模样,以为他有把握,便神情郑重道:“三郎,若真有这个决心与底气,咱的意思就是回乡科考。咱是棍棒之下读不进书,这才不得不出来当个兵头。哪怕三郎有个秀才功名,这晋升起来,也是方便的。”
“如今三郎还在孝期,要参与科考也要一年之后。如今与弟兄们朝夕相处,命运系于一舟之上,领军之余三郎手不释卷。此时放弃弟兄们独自归乡安享太平,三郎于心不忍。”
朱延平领悟到了刘行孝话里的意思,若他想专心读书,刘行孝会帮他解决应征问题。神情感激,对刘行孝拱手,以示承情。
孙海抚须,慢悠悠道:“于道理而言,三郎戴孝出征,一腔报国之心亦有恩报。戴孝是人之常情,戴孝不出征亦是常情。如今三郎戴孝出征已是定局,从军报国是夺情,三郎已被夺情,说明三郎孝期已过,如何不能科考?”
刘行孝想了想,想不通,疑惑道:“还有这种说法?”
“从法理人情来推敲,如何不能有此般说法?片刻老夫手书一封,劳烦将军送呈恩公。老夫看着三郎甚是合眼,劳烦恩公从中发力,这镇海卫子弟就回原籍立营操练。卫所军户军民一体,三郎掌军之际参与科考不违制,将军觉得如何?”
“多谢先生开解,回乡后三郎悬梁刺股,也要争上一争。”
朱延平拱手,孙海笑着颔首,将桌上碗碟撤掉,提笔手书,同时道:“听闻三郎与太仓二张有交际,这回回乡,不如先拜访二张,有此二位青年俊彦士林英杰为三郎张目,府县官亦会有成人之美。”
眉头轻皱,朱延平疑惑看向刘行孝,他有张薄名帖的事情他一直没宣传,怎么这位孙先生知道?孙先生能知道,说不定是刘行孝也知道,因为刘行孝对他太好了。
面对他的疑惑,刘行孝笑说:“镇海卫的陈佥事献宝一般,将三郎的家底抖了个干净。有天如先生青睐,三郎这回也是载誉回乡,想必天如先生也会助力一二。”
自己只是与张溥有点头之交,勉强是自己认识人家,人家还记不记得自己另说。朱延平没把握,但也知道这种家底藏着比较好,没必要抖出去。
可能刘行孝这么看重自己,还有这位孙先生,就是因为娄东二张的原因。他听说过娄东二张的名头,只是不知道除了张溥外,另一张是谁。
好生鼓励朱延平一番,孙海留下一册随身携带,写满了注解的《孙子兵法》送与朱延平,留下一车布匹就走了。
望着南去的马车,刘行孝感叹道:“孙先生性子孤僻,他看重三郎,是三郎的福气。就连我那堂兄,对孙先生也是敬重有加,堂兄说此人有巡抚之才。”
他不知道,孙海纯粹就是因为朱延平的古礼坐姿而好奇,随后才觉得朱延平值得投资,下了一笔人情注码。
春秋古礼,因为裆里没有裤裤,是相互跪坐遮掩的,而当时的士子又多是贵族子弟,读书又佩剑,能文能武。相互跪坐一起,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就是表示善意,不然跪着双手随意摆放的话,拔剑是非常方便的。
这与喝酒碰杯差不多,是一种友善的礼仪。当时西方流行酒里下毒暗杀,两拨人喝酒时就提杯碰击,让酒液飞溅彼此相融:有毒一起死,没毒好朋友。
告别刘行孝,朱延平牵着马与鲁衍孟等待后队的弟兄,他也想不通孙海那话,就问:“先生,咱真的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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