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刘行孝将朱延平喊到前队,将地图递给他问:“三郎看看,这一路北上,如何安排行程。”
“遵命。”
骑在马上,朱延平卷开地图,贴近了借着一旁骑士举着的火把察看,手指沿着地图测算间距,这地图竟然没有比例尺,画风抽象,只有官道、水路,山与城镇的标注,再无其他。
“将军,此时运河冰消,夜里不复几日前寒冷。不如走运河北上,节省的军粮,足以搭乘各帮漕船。”
运河漕船两万多艘,分为十个船帮,现在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是苏杭这一片的,要在三月初十日将第一批漕运物资运抵京门通州张家湾。
“本将亦打算走运河,不过如此,就有些欠考虑了。”
走运河,两日内就能抵达苏州,五日时间能慢悠悠抵达南京。
既然不走运河,朱延平在地图上一点道:“那弟兄们一夜一日,明日傍晚在嘉兴府府城立营休整可好?”
刘行孝笑了:“一夜一日行一百五十里路,如此行军法,三郎他日为将是个吴起、张飞似的人物。太急,后日傍晚抵达嘉兴府城即可。”
“那行军至晌午立营,走到何处就在何处立营,后日一早再启程行军。”
朱延平摸不准刘行孝的意思,这行军哪有往慢走的?
“你呀你,如今又无军令在身,何苦为难弟兄们?再走五十里立营,休整后操练半日,后日启程暮至嘉兴府城即可。”
将地图卷好装进竹筒里,朱延平双手递过去笑道:“不是三郎心狠,弟兄们也急着赶回去帮家里人务农,这点苦不算什么。”
地图可是紧要的东西,民间持有太过详细的地图,这可是谋逆的标志,与甲胄、火器是同一档次的东西。商会内部流传的跑商地图,也只标注沿途,多的不敢写。
“本将疏忽了这一茬,不过能赶上农忙。这行军慢,有行军慢的好处,到了苏州,三郎自会感受到。”
刘行孝笑笑,朱延平识趣告退,勒马在一旁,等着后队的本把弟兄。
牵马的鲁衍孟转身放水,浑身抖着笑说:“这位将军是个有心人,行军慢,对他,对三郎都有好处。”
朱延平回头看一眼,无语道:“官道上解手,不怕告发,将你一刀切了送进宫当公公?”
“怕甚?咱不喜欢见官,见了官也得官拜咱,麻烦事不少。不就一泡尿?信不信爷发疯,去承天门前来一泡,最多也就挨顿板子,还是皮痒肉不疼那种。”
怎么可能?朱延平觉得就是大明的亲王去承天门来一泡尿,搞不好就是削爵的待遇。承天门在后世,改名叫天…安…门……
渐行渐远,教头刘文静骑着一匹青鬃马从后赶来,对朱延平拱手道:“朱把总,杭州大营来人。咱去通报将爷,先命令弟兄们休整片刻,等待将爷号令。”
“刘教头,来人啥意思?该不会要把我们弟兄拉回去?”
“朱把总安心,杨总兵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我家将爷的。来人带着一车布匹,想来不是坏消息。”
颔首抱拳,送走刘文静,见前队缓下来,朱延平右臂横握枪槊举起,喝道:“停步,原地休整片刻,不可随意出官道。”
翻身下马,接过鲁衍孟递来的竹筒饮一口水,背后何冲执旗,另有两人举着火把,跟随朱延平检查队列人数。
“小七,怎不穿棉鞋?”
走到左哨,见一名少年还穿着草鞋,这少年好赌,朱延平以为赌博输掉了,故而脸色不太好。
“三哥,鞋在这儿呢,这会儿回卫里,能赶上家里老汉生辰,做儿子的没别的,上头发的棉鞋好看,就想着给老汉。”
赵小七从背囊里取出捆在一起的崭新棉鞋晃了晃,枯瘦的脸蛋露着笑意。
“穿上,夜里不同日里,脚冻坏了当心娶不到媳妇!”
“三哥,无碍的。”
瞪了一眼,赵小七握着棉鞋没动静,朱延平一叹,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后巡查。
十余骑执着火把护着两辆马车从一旁经过,坐在车前的青衫布袍,头戴瓜皮帽的孙海在马车上对朱延平拱手,带着笑容,朱延平抱拳还礼,有些莫名其妙。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镇住左三营带来的威望提升,就连本把弟兄看他的眼光都不同了,只是没发觉而已。
来到后哨,杨春茂赶紧迎上来,拱手道:“三郎,可有军务?”
“没,夜里别让弟兄们落队,多操心些。”
“放心吧,不会让弟兄们走丢的。”
杨春茂还当是什么事,拍着胸脯,有些不以为意。
朱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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