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曹少钦,浑身不舒坦,后院的偏房里,朱延平泡在一大桶水里。
此时昼短夜长,也在也就十九点的样子,天就黑透了。
更是寒冷,穿的衣服多了浑身汗,汗湿透更冷。穿的少了,自然是自己找冻。
慢悠悠搓澡,享受水泽浸润,朱延平问着:“苏成到哪了?”
一旁何冲、楼靖边烧水,陈雄不时舀一瓢热水缓缓倒入大木桶:“中午信使说是入了杀胡口,准备走朱家川山路来延绥。”
“用你们的渠道,告诉他,让他慢慢走,以熟悉山西地形为要务。对了,听说你收了个女人,连曹少钦看了心里都痒痒。”
朱延平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没收到这样的礼物,怎么有人给陈雄送,心里有些不痛快。
陈雄探手试着桶中水温,龇牙笑着:“曹爷又编排小的,是县里举人艾诏和几个监生一起送来的,小的不敢收。曹爷就让收下,一个女人也不是了不得的事情。老爷如今屯军米脂,身边也缺几个贴身伺候的,小的就替老爷收下了。”
“原来如此,艾诏这人啥来头?”
头枕在桶边上,身子浮在热水里,朱延平浑身舒畅。根据热胀冷缩的原理,他的血液多了些,向某处补充过去。
“艾诏这个人也不复杂,掌着本地最大的牲畜商行,也是延安秤杆足粮会一员,在延安府也能算是个有名号的人。此外科考三次,铩羽而归,不算什么有远大前途的人。”
“秤杆足……”
朱延平念叨着,对陈雄说:“既然收了好处,就要有所表示。米脂的小米还是不错的,你按市价从他那里买上一千石。然后留下二百石请弟兄们尝尝,留上十石精米给鲁府,余下的送到曹少钦那里。”
陈雄应下,给另外两个烧火的使了个眼色,三人退下。
没多久,一名裹着斗篷的少女推门而入,看到朱延平行礼:“奴韩金儿见过老爷。”
声音糯甜如酥,尤其是一双充斥着崇拜的丹凤眼格外让朱延平受用:“抬头。”
瓜子脸不出奇,五官精致不出奇,皮肤光洁如玉不出奇,可五官拼在一起,那份媚艳让朱延平倒吸一口凉气,这少女双目眼尾竟然是斜向上的,左眼眼尾处还有一枚红痣,鼻梁高挺,嘴唇圆嘟嘟如樱桃,脖颈光洁修长。
“如今多大了?”
“实龄十三有五月,粗识千字文,百家姓。善剪纸,会织布,也学过厨艺。”
还不到十四岁,就能长成这模样?身段该有的都有了,这年头也有激素不成?
他不知道,十四岁的张嫣参加宫里选秀,从五千多美女里连过八关,被天启选为皇后,当时凭的就是身材成熟……
“来,替我擦擦背。”
韩金儿脱了斗篷,抖抖斗篷上的雪霜挂在一旁,身上穿着的是一袭紧身白底黑纹红边汉曲裾,最能显示身段柔美。这套曲裾色泽搭配最显厚重,中和了韩金儿过于媚艳带来的轻浮放浪,她莲步轻摇展示着柔美身段,在朱延平背后先将双手泡在水里暖暖,随后才拿起浴巾为朱延平擦洗。
看着朱延平露出水面的雄健宽阔的脊背,韩金儿咬着下唇,脸颊泛红,目光绽放光彩,仿佛十分的满意。
十四岁不到,比家里那帮女的都小,朱延平顿时觉得艾诏这些人不做人事。找个年纪大一些,难道很困难?
唔,禽兽的事情,要做也该他来做,迁怒艾诏那些人,实在是有些牵强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
“止有一个弟弟,蒙艾家老爷看重,去帮艾家牧牛去了。说是,奴伺候的好,会让阿弟入艾家族学。”
没有姐姐,朱延平努努嘴,问:“家里情况如何?说说米脂县的情况吧,这段时间我驻军米脂,了解了解情况,也是好的。”
“家里有山田十二亩,还有三亩多梨树。县里人家,是靠老天爷吃饭的,有无定河,可远处地方缺水。听说更远处的村子里,那的人下雪了会铲雪到地窖里藏着,谁家有钱,就看谁家储水的窖多。还有的地方,人一辈子就洗三次澡。像老爷这样洗澡,他们想都不敢想。”
拿着木梳,韩金儿为朱延平梳发,朱延平奇怪问:“既然无水,怎么不换个地方?”
“没地方去,处处都是有主的。那地方山路阻塞,连衙门收税的老爷也不去,没有收税的老爷,再苦也饿不死人。日子,总的来说还是自在的。就是娶不上媳妇,往往会翻山出来抢亲,或者抢寡妇回去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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