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虏军车营圆阵中,杨天石左右不见朱延平,急着大问:“朱将军何在?”
“亲率甲士百人在广义营中,兵部如何说?”
“准了……可……”
杨天石喘着大气,就见张榜挥臂,颜曾持着火把将五门佛郎机火炮依次点燃,炮声连响,轰轰不停,惊得周围牛哞马嘶。
五名炮手上前,将佛郎机火炮后膛卡槽上的子炮弹仓提出,又有五名炮手将装了毒烟弹的子炮弹仓卡入。
炮声响起时,镇虏军各队军官怒吼呵斥,召集着部伍;东北面高坡上,祖宽所部闻声而动,也在仓促中准备着队列。
炮声让杨天石脑海一片空白,见张榜翻身上马,木塔上旗官双臂握着大纛挥舞,让他惶惶然,猛地一惊回神过来,耳朵也发挥了作用,对着张榜大喝:“张将军!朱将军要作甚!”
回头看一眼杨天石及随行的兵部飞骑,张榜扣下面甲道:“擒贼先擒王!”
完了……
杨天石身子晃了晃,直接栽下战马,朱延平出了意外,别说鲁衍孟、崔景荣,厂公就会揉死他。
广义营中军大院,堂前的演武场上,张文强率十余名甲士将冲进来的报信飞骑扑倒,扭打起来,李遂带着余下甲士,将整个正堂进行封锁,牛奋威带了十余甲士堵住院门。
大堂内,何冲将长铩抛给朱延平的同时,两步踏前站到了孙元化身旁。陈雄一手握着腰牌,警告着每一个人。
朱延平右臂持铩,左手倒提长剑:“祖将军,交出兵符将印。朝堂上的事情,与我们当兵的没关系。”
祖大乐右手在左腰探着,摸到刀柄五指伸展想要捏住,可朱延平死死盯着他。两人之间只有六七步,他非常肯定,只要自己敢抽刀,朱延平就敢动手。
他的手摸到腰带铁环上,拉开活扣缓缓解下佩刀,堂中手按刀柄的广义营将佐们,也稍稍放松。好在,现在双方没有一人拔刀。
闷哼一声,祖宽别过头去,也将佩刀解下。
孙元化脸色青白,胸中怒火沸腾:“我以诚待你,你却行此卑鄙之事!”
“孙兄,兵部调令如此。况且,此事虽有损祖将军英名。可是!都别忘了,辽镇吃的是朝廷的粮饷,辽镇是陛下扶持才有今日鼎盛。一个听话的辽军,以后才会有源源不绝的粮饷物资!”
“如今的辽军,是朝廷的辽军!”
朱延平扭过头,看向双手捧刀的祖大乐道:“将军岂可无刀?我只是奉兵部调令临时接掌、坐镇广义营。祖将军,交出兵符将印即可。”
孙元化轻哼一声,解下腰间鱼袋,恨恨看一眼朱延平,单膝跪地,双手捧着鱼袋中的监军大印。
祖大乐、祖宽也是单膝跪地,双手捧着各自的将印。
杨伦是副将,手中除了自己的守备将军印外,还有半片虎符。
明军并不看重虎符的归属权,一支军队除了主将,还有文官监军,宦官监军,两层监督。而按惯例,虎符归副将保管,有调动要验证虎符,也是由副将来验符,只要两块虎符能符合,合到一起,主将才能光明正大调军。
这也是符合一词的来源。
镇虏军是卫所军,兵符也不在朱延平手里,按惯例右半部在卫佥事手里,左半部在五军都督府。镇虏卫没有卫佥事,虎符则在张榜手里。直接统军大将只有指挥权,平时不能掌管虎符,战时才会掌握完整的虎符。
甚至,在明军中,虎符就像一个装饰物,远没有宋朝之前重要。其中的原因,充满了武人和皇帝的血泪。
辽军苦寒,宦官监军最多配备到总兵一级,下面的营一级,只有文官监军。否则有宦官监军,广义营也不会成为上面的一根刺。别说辽军,各处军队营一级别说宦官监军,有的连文官监军都没有。
陈雄依次收走将印,虎符被落入朱延平手中。掂了掂,八两重,是右半部。
长剑归鞘,朱延平左手拄着长铩,右臂高举着虎符环视堂下将校。这些将校看看朱延平手中的虎符,又看看跪在地上的主将,犹犹豫豫不知是从。
陈雄见这些人迟疑没动静,厉声呵斥:“尊卑有序,何不见礼?”
祖大乐对这些人轻轻颔首,闭目。
哗啦!
一片跪地声:“卑职拜见朱将军。”
堂外诸将家丁,也哗啦啦跪倒一片。
朱延平坐到主位,手中握着虎符道:“朱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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