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看一眼家眷,他不知道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传令,飞骑直抵东阳庄,我们在杨村更换牛马,走小路经香河县、通州入京。”
马车停在路边,楼靖边开始执笔书写军令。
“传令,火速前往张家湾,请求张家湾大营参将刘行孝将军腾出潞河西营以备我部将士安歇。另再书写一份公文,请求通州知州衙门,请知州陈如松准备羊百头,明日清晨我部在通州食用,走兵部的帐。兵部不管,我们镇虏卫原价补上。”
一百头羊价值不高,楼靖边写着公文问:“老爷,张家湾那边,田先生就能凑齐百头羊,怎么还要劳烦陈知州?”
“我们入京非同小可,谁帮我们,那就是我们的朋友。请陈知州掏百头羊,他会给我们更好的东西。”
朱延平说着,从腰带上取下鱼袋,掏出将印一一加盖。递给车前骑士,继续前进。
在杨村换了七百多头牛后,天色已然大亮,这条运河主干道边上的小路,也不难走了。
骑马的军士与乘车的军士轮换交替,骑乘的马匹也有备用,吃喝都能在车上解决,一路蜿蜒而上。
张家湾这边,刘行孝已经率领一千精锐入通州,帮助陈如松控制这座储存了京师百万人口半年用度物资的重镇。
寻常商人小贩们依旧做着自己的小买卖,百姓们在田地里忙着播种冬小麦,等待明年二三月会试春闱的举人们属于预备役官员,自然消息灵通,都缩在房子里读书,没人出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只有八月乡试秋闱的秀才们,大多数不知道京中的变故,招呼朋友,带着姬妾游览着近秋景色。
入夜,朱延平先带着一百甲士快马轻骑抵达张家湾。
留守的谢忠明迎接,双手呈上刘行孝留下的书信,然后带着本部将士进行宵禁。
“进则生,退则死。”
“狡兔良弓,为时尚早。”
“功名业绩好取,洁身自好甚难。”
莫名其妙的三句话,看笔迹不像是刘行孝这个大老粗的手笔,应该是刘时敏给他的。朱延平细细品味,将信纸与信封揉碎,抛入潞河中:“回家!”
康安堂,掌柜田文秀今夜带着车辆和借条,在张家湾各大药房拉来一车车的药材,康安堂下属的五十多名伙计、学徒在医匠的指导下,紧急加工、抓配、打包药材,都是治伤和疗养的药方。
“哥哥?”
吃饱肚子,朱延平怀里抱着尺高小老虎,懒洋洋躺在摇椅上,对阿杏摇摇头,道:“没什么,寻常军务。过几日,京营诸军大校,张家湾有些无趣,你们也入京去看看。”
说着,扭头看向阿九,朱延平道:“鲁先生的府邸不小,明日清晨我督军入京。劳烦贺先生护送家眷,去鲁先生那里。”
“可以,不过小的有些要求。”
“说说。”
阿九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想从镇虏卫军户中找些少年,传承白鹤观技艺。”
朱延平点头,闭目躺在摇椅上。陈雄抱来一张薄毯给朱延平罩上,阿九也起身,对阿杏和寇青桐等人展臂,做了个请的姿势。
阿杏一步三回头,还是回了北院。
陈雄从袖囊里凑出一封密信,等阿九走了后才念:“御史黄尊素正从通州出发,已拜谒知州陈如松。两人不欢而散,黄尊素已向张家湾赶来。据推测,极有可能是来找老爷的。”
“知道了,还有什么?”
陈雄俯身:“再无什么要紧事,唯一不受控制的是昌平州修陵的尤世威部八千关宁铁骑。再远一点,居庸关、紫荆关已不在我们控制之中,若京师爆发意外冲突,宣大军一时半会儿无法入关。”
正是居庸关、紫荆关两个分守总兵态度不对,才让崔景荣警觉,立刻督促朱延平率镇虏军入京。
“辽军呢?”
“蓟镇总兵王威视察山海关防线,辽军断无入关可能。”
朱延平缓缓点头,眼也不睁:“这么说,我们现在的对手就是尤世威的关宁铁骑?这个不足为虑,李秀策那小子如何?”
“是个机灵鬼。”
“嗯,那就留给你督管,好好磨练磨练。若黄尊素来了,直接让他进来。”
见朱延平不言语了,陈雄拱手一礼,退出后院。
院中,朱延平望着漫天星辰,联想到了宇宙的伟大,而人实在是渺小,都在争。再怎么争,也波及不到浩瀚的星辰。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如此迅猛的进军速度已经让兵部炸窝,有认为他居心叵测早有准备,应该勒令他原地休整。也有人夸赞,但这都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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