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径五分五,即寸五五。按后世的标准,这枚锥型弹直径比枪管口径小一点六毫米左右。
宋应星点头,神色郑重:“抬枪射程凭空增长五十步,七十步内能射中草靶,其中重要性,为兄也是省的的。不过,锥型弹制造不易,热熔冷却会影响体积。铅弹易熔可以不断摸索,选出合适的模具。而铜弹,不好刻模子要花些时日。”
说着,宋应星露出讥讽笑容:“兵部的老爷们吼破喉咙,也拿下面人没法子。火器规格统一是基本的要求,可现在没几家工坊能达到。这锥型弹固然威力超绝,却严重依赖于火器制造标准。就算将来消息走漏,也不愁他人学去。”
成批量更换现装火器,还要有大批统一规格的火器,其他人若想跟着朱延平的步伐,的确需要水磨的功夫。
这枚铅弹,是宋应星与老仆秘密制作的,匠坊里也不知道。
但朱延平的三百杆抬枪也不是杆杆上乘,也存在不低的误差。所以锥型弹口径小半分,还是不成,极有可能一批火铳口径小了,塞不进这些锥型弹。
弹丸订好规格就能大批量生产,只有火铳适应弹丸的,没有弹丸适应火铳的说法。
为了预防以后出现这种问题,朱延平只是眼睛一转,就说:“兄长,铅弹直径再小一些,现在是五分五,以五分一二为标准。”
“可弹丸与铳口相差过大,漏气会降低射程和精准。”
“漏气可以想法子……”
陈雄来到堂前拱手:“老爷,宋先生,嘉定举人侯峒曾先生,耶稣会总管事汤若望先生携回帖来拜。”
朱延平将锥型铅弹收入盒中,拿着起身道:“吩咐伙房准备上菜,请他们入堂,我去更衣。”
北院里,朱延平展臂穿着寇青桐和阿杏联手为他制作的云锦青纹曳撒,头发用一根玉簪轻轻固定,长发松散披在脑后,绑上玉环抹额进行彻底的固定,这才出来。
头顶上的玉簪就是装饰物,起不到束发的作用,纯粹就是表示已经束发,顶上有冠。这样的方法极为常见,尤其是夏日,让头发散着疏松透气。
回到大堂内,侯峒曾与宋应星聊得正欢,朱延平抬手抱拳请罪,诸人起身迎接他这个主人。
一盘盘各式淞沪糕点由青翠荷叶包着上桌,汤若望看着一盘盘样式不同,用料不同,但都极为精致的糕点,猜测伟大的教皇陛下,也无法顿顿吃这样的美食。
此时的欧洲国王以穿丝织品为时尚,用瓷器、漆器和各种丝织品装饰的器具宣示自己的富贵和国力。而这里,稍稍富裕一点的家族就有锦衣可穿,这差距实在是难以弥补。
与大明的官员、士绅们接触的久了,汤若望也学会了规矩礼仪,也麻木了,不会再去想彼此的差距。
在这里,朱延平的身份最尊,宋应星与侯峒曾又有举人功名,两个都是地方望族出身,一个更是徐光启的学生,而汤若望在钦天监当顾问,实际上这个身份连个监生都不如。
各式糕点尝遍,也喝了两壶米酒,也该到说要紧事的时候了。
第三壶酒上来,朱延平倚靠着大椅,道:“侯先生,不知汤先生找我一介散人,有何贵干呐?”
侯峒曾酒足饭饱,又是家乡口味的的糕点、米酒,心中畅快,笑道:“不仅是汤先生有事要寻朱将军,愚兄也有两件私事。汤先生是公事,我们先公后私,如何?”
朱延平扭头看向汤若望这个棕色大胡子,似乎在大胡子的描述中,这家伙的家乡在神圣罗马帝国,也就是后来的德国。
汤若望一脸微笑,坐的端正:“是这样的,听闻朱将军与宋先生管理着张家湾官坊,接到神机营一批火炮订单。我们有从吕宋而来的制炮技师三十多人,此时闲居澳门。若是朱将军与宋先生,缺乏人手,敝人推荐这些人。”
他眼中,朱延平是个很好打交道的人,没有太多的傲气,也没有大明达官贵臣那份鄙夷心态。
朱延平拿起酒杯轻轻晃着,良久问:“工资待遇如何说?又能为我大明效力几年?”
汤若望拱手,讪笑:“朱将军,在我们那里,手艺人有较高的待遇。朝廷体谅我们,不如按朝廷的待遇如何?”
“不可能,官坊是朝廷的官坊,运营资金一切来源于工部。我们不可能花自己的钱,来为朝廷办事。尽管我们愿意掏这个钱,可公私有别,规矩就是如此。这批工匠我要了,但工薪与寻常匠户一般无二。当然,工作年限可以低一些,比如一年如何?”
大明的工匠待遇,在汤若望看来,大明的工匠待遇就是没有待遇。白白效力一年,这个事情在他心里是不情愿的。
“你们仰慕我大明,愿为我大明效力。一番赤子胸襟,又有侯先生说项,我才会给你们这个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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