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天启指着面前道:“坐吧,一路风尘,本不该如此打搅。只是朱将军塞外之行收获颇丰,家里老爷喜悦。想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就遣咱来问问。”
“不敢言累,塞外之行确实不小,白花花的银子面前,没人会觉得累。”
朱延平脱了布鞋,盘坐在天启面前坐的端庄,他觉得这就是一次述职,态度要端正。
“不必拘束,就是问问话。”
天启倒了一杯凉茶给朱延平推过去,合齐桌上的书,封面上《资治通鉴》四个字,推到一旁问:“登莱袁军门早年有三边封锁大计,至今难以奏效,此次塞外之变,运作的好便能贯彻三边封锁大政。朱将军去了一趟塞外,觉得这商路如何?”
朱延平端着茶水饮一口,酝酿语句:“蒙古人口约在三百万,边塞所见牧民多仰慕塞内百姓生活。因藏传密宗在蒙古开枝散叶,牧民多受贵族苛政,虽有牛马羊羔无数,却无一头是牧民所有。故而生活贫瘠,便向往密宗所说的轮回转世。导致性格平和懦弱,不复其先祖之勇悍。”
天启皱眉,感觉朱延平答非所问,耐着性子。
朱延平想了想,继续说:“以前的蒙古人是狼,那现在就是羊。故而夺取塞外商路,蒙古人这里只要满足其所需,就不会生事。朝廷主要的麻烦有两个,第一是晋商操纵的舆论,第二就是河套贼。至于插汉部,我听说了一件有些匪夷所思的消息。”
天启这才露出笑容,道:“但说无妨,咱就是个传话的,惹我家老爷生气的话,咱也不敢直说。”
朱延平点头道:“土默特部在单于城的管事斯钦巴日酒后曾言,说是插汉部顶不住建奴再三的掠夺,有不少头人想要西迁躲避建奴兵锋。不过林丹汗性格执拗,不服建奴曾经对他的侮辱。可见插汉部上下离心,没有信心也没有士气。故而夺取塞外商路,插汉部这里不是问题。”
天启点头,问:“既然插汉部中看不中用,那朱将军觉得每年拨下去的四十万两插饷,是否妥当?”
摇头,朱延平道:“哪怕插汉部再无用,插饷也要拨下去。没有朝廷的接济,林丹汗必然失去支撑,插汉五部也会分崩离析。甚至会慑于老奴兵威,而转投老奴。”
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朱延平指头蘸着茶水在炕桌上勾画出东北地图说:“去年朝鲜王室政变,与老奴眉来眼去的李珲被刺瞎双眼软禁,新上来的李倧鼓动政变的理由就是李珲忘恩负义,不念朝廷再造之恩。但李倧也不值得信任,毕竟隔着建奴,朝廷也不好管制朝鲜。远亲不如近邻,说不好也会和李珲一样,和老奴这个邻居攀关系。”
“因此,裁撤插饷,插汉部溃散后,建奴失去北部压力,朝鲜压力自然倍增,说不好朝鲜也会投入建奴贼船。插汉部与朝鲜一北一南钳制着建奴,再算上辽镇,三面为敌,建奴纵是能打仗,也因其人口匮乏而无法占据太多的土地,如宁远城就是如此,老奴得了也不敢守。”
“一句话,一年四十万两插饷换两个围困建奴的藩篱,值。”
天启摸着下巴,笑说:“我家老爷也是如此想,没有东江镇毛帅在侧虎视眈眈,说不得朝鲜早就投身贼营。那么朱将军,你认为朝廷能否一举夺取塞外商路?”
“难,此次塞外事变,与晋商交好的蒙古诸部、河套贼必然有所反应。能否独占商路,取决于边军战力。我一路推算,认为河套贼缓过神来必然寇边,若相持不下,无法一举击溃,那么蒙古各部也会兴兵,来和朝廷要点好处。”
轻叹一口气,朱延平道:“整个宣大军,我看来看去,只有卢巡按麾下的标营有战力,其他的只能守边,无出击的勇气和物资支持。好在延绥镇杨总兵是沙场宿将,不惧河套贼作乱。打赢了也是治标不治本,只有抄了平遥县,才能真正夺取塞外商道。”
天启轻哼,笑道:“平遥县,不好动,动了山西必乱。”
朱延平也露出笑容:“在平遥,据说十万不算富。朝廷缺钱,我觉得抄了平遥,可得千万两之巨。足以填平朝廷亏空,缓解百姓税赋压力。”
天启摸着下巴,双目绽光道:“千万两,真是动心,朱将军可有好法子?”
低头想了想,朱延平伸出三根指头,双目也是光彩闪烁:“朝廷不好动手,可塞外马贼好动手。如果肖少监能说动咱们的老爷,许我三千铁骑,我便能击破太原镇兵马,顺黄河从长城老牛湾突入塞内,一路疾行直抵平遥,为老爷抄了平遥。”
天启眨眨眼,问:“太原镇有两万战兵,卫所军也有五万,你打得过?”
“两万战兵能有一万人就不错了,卫所军如今荒败,算不得数。”
朱延平把握十足,天启点点头道:“这事咱会给老爷说道说道,如今朝廷缺钱已到了寅吃卯粮的地步。估计可行,朱将军有什么准备给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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