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曰,没等到归来的败军,却等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汉军早已设下了埋伏,打算尽数歼灭二郡兵马,好顺势吞并二郡。
“等等!”韶光真人打断了二人的陈述,眉头一皱,问,“你们说汉军打算歼灭二郡兵马,乃至于吞并二郡,可有证据?”
“此乃弟子好友一清所说。”乔峰回答,“一清云游天下,消息比弟子灵通得多。他的人品也还不错,至少不该在这种大事上骗我。”
韶光真人皱了皱眉,摇头说:“此事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肖月,你去一趟人间,将汉军主帅请来。究竟是不是,该问他才对。”
肖月领命出去,片刻之后,就将一个面容阴鸷的男子带来。
这男子虽然有些惊慌,却依然沉着,有条不紊地将问题一一回答了出来。
“这么说来……如今的汉皇,和先皇的态度的确是不同的?”韶光真人等他说完,又确定了一遍。
“没错!一国之内,岂容有人三心二意!”那将军严肃地说,“剿灭昭阳、东山两郡兵马,进而挑起两郡内乱,趁势吞并,乃是我大汉君臣一致的决定。先皇的想法自然是有道理的,但事易时移,人不能总是按照老规矩办事!”
韶光真人轻叹一声,让弟子送这位将军暂且去殿外休息,转而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乔、林二人:“虽然你们所说的不错,但修士插手人间的征战,总是不妥……”
“危急关头,想要为忠义之士存一份血脉,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林孝反问,“吴、杜两家的孩子,都是我们看着从小长大的,犹如自己的子侄一般。我们不敢想以自己的力量改变战争的方向,也没有想过要屠戮凡人,只想着竭尽所能,能捞一个是一个,好歹少几个孤儿寡母……这难道有错吗?”
“上了战场,就要有死的准备嘛……”肖月嘟嚷,“怕死就别来,来了就别怕死。”
“弟子斗胆问一句,当年若是掌门祖师没有闭关,得知令郎在西北苦战遇险,可会端坐在山中,说‘敢上战场就要准备死’这样的话?”
“大胆!”吴解暴起,一掌将林孝打得满嘴是血,“你这畜生!我平时对你太缺乏管教了!”
他急忙向掌门真人赔礼,急切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急得满头大汗。
“……不要责怪他,他说得没错……”韶光真人的话音很低沉,带着唏嘘悲凉之意,“道理大家都懂,可事到临头,谁能够眼睁睁在一旁看着?当曰我若是知道孩儿遇险,哪怕是这一去就天打雷劈,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吴解啊,我之前觉得你太冲动,不问清前因后果就去太华禅院,实在太过鲁莽——现在想想,并不是你冲动,而是我自己太不近人情了!”韶光真人深深地叹息,不断地摇头,“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每当我想起当初的事,都不由得心中痛楚。师徒如父子,你事到临头,哪里还可能冷静呢!”
吴解想要说两句,却觉得无话可说,只能深深地叹气。
“好了,林孝啊,你说的没错,可这话太伤人了。”韶光真人苦笑着说,“须知这世上,刀剑固然伤人,言辞伤人却也并不比刀剑差啊!”
“令尊文才盖世,却一生与人为善,从不恶语伤人,你该学学他才对!”
林孝抹了抹嘴角的血,低下头来,没有说什么。
乔峰接着叙说——他们得知消息之后,便着急起来,犹豫了好几回,最终一咬牙,拼着被人道惩罚,也要去尽量多救一些人出来。
二人商议妥当,便悄悄出发,想要尽可能无声无息地把人救走,不要惊动别人。
可谁知道……他们才来到两郡兵马被困的山谷之外,还没来得及观察形势,一道道剑光从天而降,十几个修为不在他们之下、甚至犹有过之的修士便围住了他们。
“他们自称是汉国的供奉,负责对付一切心怀不轨之徒。”乔峰苦笑着说,“我们眼见对方人多势众,不由得心生退意。但好歹都到了这里,怎么也想再努力一下,就试着和他们交涉起来……”
交涉这种事情,自然由言辞犀利的林孝负责。要说辩论,那些汉国供奉们哪里是林孝的对手!片刻之间就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让这小子跟人争论,可不是什么好主意!”长孙武摇头,“他这嘴巴太狠了!怕是要出事啊!”
乔峰苦笑,深深地叹了口气。
眼看着辩论不过,汉国供奉之中,有一人忍不住低声骂道:“果然是以文乱世的贼子之后,明明连人都不算的东西,却生得一张利嘴!”
“什么?!”吴解跳了起来,身上火光大盛,“那人当真这么说?”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乔峰并未说谎——问心剑的剑光依然悬在他的头顶,并没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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