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十日,他们已到西安。离开气候温润的江南,越往北上,空气越发干燥起来。海茉自小在江南长大,又在扬州呆了不少时日,不习惯此处的气候,因而有些水土不服,加上沿途劳顿,不幸感染了风寒,一路上连呕带吐,身体渐渐虚弱下来,面色显得十分苍白。
“先找家客栈住下,休息几日再说吧,不然姐姐……”易风凌担忧地望着海茉,轻轻给她拭去额头的汗水。
眉妩点点头,掀开门帘和马夫说了下。
“你们不用担心,我没有那么虚弱!”说着,海茉避开他的手掌,神色有些不自然。
易风凌眸色黯然,轻轻移开手。烟花之夜,他把肺腑之言都对姐姐说了,姐姐似乎也接受了他,本来一切都能像他期待的那样发展下去,可惜被那些突然出现的脸谱杀手给搞砸了!还有君少卿……想起那个白衣飘飘、眉目俊朗的男子,易风凌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的死,似乎对姐姐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姐姐现在对自己的疏远、客气,多半也是因为他吧……虽然知道不应该,易风凌却不能抑制心里那点隐隐的不快,难道那晚他说得还不够明白,现在的他还不足以让姐姐全心倚靠吗?
“客栈到了,我先进去打理一下,你们在马车里等一会儿!”掀开门帘,眉妩嘱咐道。
易风凌点点头,转头看向海茉。窄小的马车里少了一个人,却并未因此而显得宽敞。两人相对无言,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里面有点闷,我想下去透透气。”大概受不了这种氛围,海茉突然开口道。
“哦?好!”易风凌缓过神,随即跳下马车,伸出双手,想搀着海茉下车。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淡淡一笑,海茉避开他的双手,转而扶着车门。
“……够了!”易风凌一声轻喝,漂亮的桃花眼里现出几分懊恼。他一个箭步上前,一下打横抱起海茉,不顾她的挣扎,转眼将她抱下车来。
“灵儿……”看着街上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海茉红着脸颊,轻轻出声。身体被抱得紧紧的,任她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如果你非要跟我这么客气,我就一直这样抱着你,让大家都清楚你和我的关系!”易风凌炯炯地望着她,幽黑的眼眸里满是醉人的深情,“这样,你就再也逃不了了,对不对?”
“灵儿,你先放我下来!”海茉着急地催促道,神色有几分复杂,赧然、感动、愧疚、茫然……交相出现在脸上,“对不起,灵儿,我……”
易风凌微微一怔,依言放下她:“是我不对,我太急了……”心下不禁一阵懊悔,不是决定了再也不逼她吗?怎么又犯浑了?
“对不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心里乱得很……”
“我知道了,姐姐!”易风凌打断她的自责,绽开笑容,“我明白的!不要紧,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我可以慢慢等……啊,眉妩姐那边应该好了,我们进去吧!”言罢,牵起她的柔荑,准备向客栈走去。
这时,一个苍老而又涩滞的女声传来:“姑娘,要不要算一卦?”
海茉停住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一名手持白布幡子的青衣老妪站在那里,她长袍系帽,脖间的灰色围巾遮住了下半张脸,仅露出一双眼睛,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眼角虽然堆满了皱纹,但那双眼睛却湛湛有神,透出温柔、慈祥的光。
怎么看着这么熟悉?海茉心头一颤,情不自禁地走向老妪,怔怔地问道:“婆婆,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老妪点点头,柔声道:“姑娘可是西去,寻人、解惑?”
话语刚落,两人皆是一惊,易风凌更是握紧了手中的雪柳剑。
目光状似无意地瞟了瞟易风凌握剑的手,老妪笑呵呵道:“不用紧张,老身对你们绝无恶意。”
她转而定定地看向海茉,话语玄而又玄,“此行西去,风波骤起,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不过是空空一场,过去的已经过去,姑娘就不要再惦记了,明白吗?”
这个老妇人的声音虽然嘶哑却轻柔如羽,轻轻地拂去了海茉心里的那抹不安。
奇怪,我从未见过这个婆婆,为什么会无端端对她生出无比亲切的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样,既遥远又熟悉。
边想着,海茉边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明白。婆婆,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妇深深一笑,眼角的皱纹更深:“世间万物或有重生之日,可是时间却如流水一般,一旦消逝,就再也不会回头。过去,无法改变;未来,无法预料;只有当前才是你能把握的。”
“您的意思是……我们此行会一无所获?”海茉心一跳,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老妇人似乎知道什么。
“并不是一无所获,就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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