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她轻叹一声,把她从慕容世家失踪后遇到君少卿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除了半脸人以及她和君少卿……
易风凌垂眸,俊容几分懊恼:“姐姐不在这段的日子我想了很多,以前是我不懂事,不知道姐姐受过那么多的苦,却执意的以为单凭自己的力量可以保护姐姐,可现在我才发现,真是错的离谱。”
海茉摇摇头,水瞳清亮无比:“是我的错,是我不相信灵儿,总是一个人缩在自己的角落里自哀自怨、自卑自怜,反倒拖累了你,”
易风凌睁大双眸,微讶的望着她。
“不是吗?” 海茉展颜轻笑,眸光略向别处:“可能我们都错了,以前是姐姐不对,总是害怕会失去灵儿,固执想要呆在你身边却给所有人带来困扰。”
“姐姐到底想说什么?” 易风凌顺着她的眸光微微发怔,姐姐那飘忽的笑容和太过澄虚的眸子让他心生不安,她……好像变了许多。
海茉将目光移向他,眸清如水:“我不想再拖累你,也不想连累任何人。”
易风凌心口一窒,手掌松开她的柔荑,踉跄的后推了两步,颊边的酒窝顿了顿,神色闪过不信:“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海茉从袖口掏出一支簪子,易风凌定睛一看,正是当日送给姐姐的桃花簪,已有不少裂痕,却被精致的金边细细包裹,闪着熠熠的光芒,他不解的望向海茉。
“就像灵儿送我的簪子,碎了的碎了,即使修补的再好看,却也是一道疤痕,再也没有完好如初时的坚定。” 海茉淡淡的笑着,水瞳愈发的迷离。
易风凌身形一晃,扶住墙根,胸口又传来火缭似的疼痛,黑眸紧锁着海茉,涩涩一笑:“原来……原来姐姐真的怪我了……” 说着,忽然用力揽她入怀,在她耳畔急切而深情的说道:“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姐姐再原谅灵儿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雄鹰总要展翅高飞,灵儿已经长大,我不能……不能自私的把你捆在身边。”海茉静静的任由他抱着,双手来至他的后背,轻轻安抚。
“我已经没有爹娘,怎能再失去姐姐!” 易风凌忽然说道,垂头在她的脖窝处埋的更紧。
海茉一怔,第一次听见他提到自己的爹娘。
“小时候我流落街头是姐姐收留我,你说过永远不会丢弃灵儿,现在说话不算数了吗?” 易风凌紧紧的抱住她,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即将滴落的泪水。
海茉淡淡扯唇,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得不断轻抚他的后背。
“后日初九是我爹娘的祭日,姐姐陪我一起去!”
海茉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六月初九一早,易风凌不顾易曲烟的抱怨,执意带着海茉跟随师傅来到父母的坟前。
芳草凄凄,孤鸟哀鸣,易风凌父母的坟墓坐落在一个幽静的茂林深处。微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夹杂呜呜的风声,在这个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悚然。一眼望去皆是浓绿的大片野草,随风摇摆,中间有一个隆起的坟包,前面一座石碑。
易风凌随着师傅,将贡品和纸钱摆在碑前,接过秦良手中的祭酒,均匀的往地上一洒,双膝一跪,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爹!娘!凌儿不孝,今日才来看你们!” 说着,又连磕了几个响头。
易曲烟看着他通红的额头,有些着急,想上前却被易弦茗阻拦。
海茉站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灰白色的石碑,上面朱字刻着:“聂兴歌与妻莞织合葬之墓”,顿感凄然,那就是灵儿的生身父母吗?
“师妹,聂兄。我带着凌儿来看你了,他很争气也很聪明,武功学的很好,虽没能像聂兄的那样考个文状元,却也算是个武状元,总不算辱没了聂家;我待他视若己出,你们就放心吧。” 易弦茗叹道,顺手点燃了一叠纸钱。
火光燃燃、烟雾袅袅,看着纷飞的纸钱,卷着熊熊的火焰化为暗红的灰烬,易风凌心念一动,忽然拉过海茉,让她和自己一起跪在坟前。
海茉微微错愕,周围的人也是一惊,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爹!娘!她叫海茉,是我的姐姐!” 易风凌转向海茉,深情的注视着她:“没有她我可能早就也随你们去了,今日我带她一起来见你们。除了爹娘和师傅,她是我此生唯一的亲人,亦是最重要的人,我和她曾经分开十年如今终于相逢,爹娘如若有灵,请保佑我们。” 说完,拉着海茉一起向坟墓重重叩头。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纷纷变了脸色。秦良满是诧异惊奇,易弦茗也皱起眉头,易曲烟则愤恨的握紧了腰间的银鞭。
祭祀完毕,一行人在山涧小憩。茂密的树林下面是一面平若如镜的湖水,溪水淙淙,微风习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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