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声音淡淡,清冽疏离。
“大人,婚礼过后冉瓣等人似乎一夜消失,我查遍整个晋阳城都不见丝毫踪迹。” 声音有些嘶哑。
“就这样?”
“虽然查不到他们的踪迹,可江南传来消息,扬州花间坊最近评选花魁,锁烟楼近期新来了一名女子,长歌擅舞,妍姿媚绝,已经在扬州造成很大的轰动,我怀疑她可能和冉瓣有关。”
停顿了许久,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我们……先去扬州!”
后来又说了什么,海茉听的不甚真切,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看周围的环境好像是一家客栈。
她慢慢的想起床,身上传来的酸痛叫她不禁轻吟出声。
“你醒了?” 耳边传来君少卿淡淡的声音。
海茉从迷茫中清醒过来,见君少卿站在窗前,背对着她,阳光穿透他的身影洒落一片,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我……怎么会在这里?” 海茉记得自己晕倒在湖边,对了,还有一个白衣女子。
“是眉妩将你带来,你跑去哪里了?” 好像洞悉她的想法,君少卿转过身,冷澈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
“眉妩?” 海茉喃喃的重复,是那名红衣女子吗?
“你到底跑去哪里?非要把我们搞得人仰马翻?” 声音有丝怒气,君少卿沉下脸色,半夜听到她的尖叫时,连忙出去寻找却不见踪迹,而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居然有几分慌乱。
“我…… ”昨夜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的在脑海中复苏,海茉蜷缩在床角,顿觉全身冰冷。眸光涣散,看着君少卿步步走近,恍惚间她一下想起清晨在水中看到的那个可怕的自己,半面骷髅半面人脸。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海茉双手捂住脸庞,垂泄而下的青丝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君少卿蹙紧眉头,连忙走至床边,大掌扣住她的肩头,几分疑虑:“怎么回事?”
海茉将脸死死的埋入手心,发出呜咽的哭泣。她怎么还是那个样子,她还在做梦,一定是的!
君少卿攫住她的皓腕,一点一点的用力掰开她的手指,紧紧握在掌心;海茉惊吓的连忙转过头,唯恐他看见自己,使劲的想要推开,可双手却被扣的死死的挣脱不了。
看她哆嗦的模样,君少卿几分不解。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会吓成这样,她却什么也不说,她还是不相信自己?这样想着,一丝怒火从心底升起,他猛的捏住她的下巴, 慢慢的扳向自己:那发白的唇瓣褪尽血色,琥珀色的眸子盛满惊恐,一颗一颗的冷汗自额间不断渗出,褪尽血色的小脸在乌黑长发的映衬下,更加惨白。
他一怔,她怎么了,怎么会如此惊惶?
海茉趁他出神之际,一口咬上他的手腕,企图挣脱开来,可那大掌依旧牢牢的捏着她的下巴,丝毫动弹不得。
“不要看我…… 不要看我…… ” 泪水自眼角一滴一滴的落下,惶恐的眸子充满乞求,全身颤抖的不成样子。
君少卿见她一副泪眼婆娑、惊慌失措的模样,心底那股异样的情绪又窜至心头,君少卿讨厌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身上流动的冰冷血液好似被她的泪水感染,一时间心悸的喘不过气。
眉心一拧,君少卿硬生生的压下那股情绪,一个巴掌狠狠的朝她甩去:“你给我清醒一点!”
耳光的声音在空气中格外脆响,力道并不大,可浑身虚弱的海茉却被掌风带到滚落一旁,慢慢的,哭泣声渐渐小了,君少卿回眸,看见她坐在床脚,抱住双膝,头垂的低低的,着地的青丝遮住她的脸庞,看不出她的模样。
“我杀了人。” 声音呜咽,带着几分沙哑,那记耳光似乎打醒了海茉,她还是把头埋入黑暗里,慢慢说道:“水仙,是我杀的……那个男人也是我杀的……我不光杀了他们,还撕了他们的脸皮……我是谁?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呢?”
君少卿一震,紧紧的盯住她,昨夜追出去后没有寻到海茉,早上又回到住处发现昨晚露宿的茅屋和那对老夫妻全部不翼而飞,他寻遍四周,在附近的树林里发现水仙的凄惨死状,被撕去的半张脸皮和散落的脸谱,他以为冉瓣再次出现,可没想到居然……是她……?
可又有些隐隐的不对,他仔细察看的水仙的尸体,皮肤暗黑、身躯早已腐烂萎缩,不像是刚被人杀害,倒像早已死去好几年。
这荒山野岭似乎被人布了阵法,明明几个时辰便可以穿过直接回到慕容府,可他和海茉绕了好几天都没走出去,要不是眉妩,他恐怕还会在那里打转。还有昨天凭空出现的一家人也是专为等待他们而来吗?难道这一切又是冉瓣在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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