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犹如死水一般沉静,就连空气似乎都冷凝一般,一点一点冻结,那几个妙龄少女都面面相觑,约莫察觉出什么来,皆微微低下了头,跪到了一边。
眼见着父亲并未有说话的意思,严厚昭不由朝前走了几步,微微弯了弯腰,小心翼翼抬眸试探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话音一落,严惟章眼角终于动了动,勾起几分阴沉的寒意来。
“怎么?你这严府,我还来不得?”
见父亲话中不对,严厚昭心下一个“咯噔”,说话间更小心翼翼了些。
“父亲在与儿子说笑了,儿子一直想要请您与母亲过府长住”
话还未说完,严厚昭便被严惟章的一记眼神压了回去,只见严惟章唇角勾起冷冽道:“长住?为父只怕没那个命来享这个福。”
当着众人被顶回了这句孝顺话,严厚昭到底心下有几分不豫,但面上倒还维持着恭敬道:“父亲今日来,可是有事要寻儿子?您让人知会儿子一声便好,何必亲自来一趟。”
严惟章闻言扫了眼这纸醉金迷的画面,语中满是讽刺道:“我若不来,哪里能看到你这般逍遥自在。”
听到此话,严厚昭扯了扯嘴角,顺着父亲的眼神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当即尴尬地系上了衣带,转而看了眼跪在脚下的美娇人儿们,虽是不舍,但还是收敛了几分,换上了肃然的声音道:“你们先下去吧。”
那几个美人儿低头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垂眉敛目的乖巧道:“是。”
话音一落,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小心而匆忙地整理了衣裙,捡起了地上掉落的钗环朝外退,当退到严惟章身边时,都不由顿了下来,微微欠了欠身,便连忙消失在屋内,只余一室旖旎的香气。
“父亲,您这一路也累了吧,坐下来喝口茶。”
严厚昭随便捡起脚下的外衫迅速一披,便转而上前去扶严惟章,谁知那笑脸刚扬起,却是被严惟章拂开了袖子,落了个空。
而下一刻,严惟章便劈头盖脸的斥责道:“去给我将衣服穿好了出来回话,看看你自己这是什么德行?是要丢尽我严家的脸面吗!”
话音一落,严惟章当即转身拂袖,怒气冲冲的朝外走去。
严厚昭被这一顿斥责憋得也升起了一阵无名火,恰在这时,贴身侍奉的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刚要开口,便被严厚昭暴跳的声音吓得险些未跌下去。
“还不给我取衣服来?都是死的么?”
当严厚昭窝火的穿戴好,便转而朝书房去,走在门口。微微顿了顿,这才推开门,只见自己的父亲正负手立在书案前,屋内点着烛火,微风轻拂下,烛火轻轻摇曳,门外的月色随着房门打开倾泻而下,恰好落在严惟章的背上,使得严惟章的背影显得更加孤清的可怖。
严厚昭抬脚走了进去,随即无声地摆了摆手,贴身侍奉的人见此连忙低下头退了出去,将门轻轻掩上,只听得“吱呀”的一声,落下的清冷月光渐渐消失在屋内,只留下父子二人的影子,静静地投在地上。
严厚昭微微动了动步子,下一刻,严惟章冷然的声音便平平落在屋内。
“你看一看,这书房内悬着的是什么字?”
严厚昭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会意地抬眸看向严惟章头顶悬着的书匾,虽未明白自己这父亲提问为何意,但还是平静地回答道:“回父亲的话,是宁静致远四个字。”
听得这句话,严惟章未说话,却突然嗤笑一声,严厚昭不由微微皱眉,却又听得父亲毫不掩饰的讽刺。
“宁静致远?”
严惟章身形微动,终于转了转身,一双眸子满是嘲讽道:“为父看,倒不如改成歌舞升平更合适。”
严厚昭闻言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语中难掩分辨道:“父亲,儿子已然成家,您今日一来便当着众人对儿子疾言令色,让这阖府的人如何看待儿子,儿子不知做错了何事,让您如此,若只是今日您看到的这幕,不过是闺房之乐罢了,父亲虽一生只守着母亲一人,总不能因此让儿子一生也只守着一人,这让我们严家的香火如何传承”
听到此,严惟章当即冷笑出声,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严厚昭的后话。
“我严家的香火若传在这些个不正经的妖精上面,只怕离败落也不远了!”
严厚昭被说的语中一滞,严惟章却是不怒反笑的看着眼前的独子道:“你倒还与为父争执?你做的好事都传到了陛下的耳中,你是不是还要进宫在陛下面前辩解一番?”
严厚昭听到此顿时察觉出不对来,脸色渐渐变得认真道:“父亲这是何意?”
莫非有人参他了?
严厚昭心里一沉,不由脱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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