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不肯让巴月再去常安府,怕又遇上李家那只中山狼或者是那个朝天辣子,巴月只得请村长帮着请了泥瓦匠和木匠,在那片坡地上,建了房子,掘了水井,圈了篱笆,还挖了一个大坑,注了水,在顶上搭了棚子,那是她准备大量制作染料的地方。
她忙这些的时候,走亲戚回来的阿禄嫂见她拿了银子往外掏,顿时就眼红了,整天阴阳怪气的在边上说风凉话,巴月懒得搭理她,倒是时间长了,连村长也听不下去,喝斥了几句,阿禄嫂自觉没趣,怏怏的住了口。
因人手足,不过七八日,房子就建好了,糊了窗,打了家具,巴月就急急带着奶娘搬了进去,搬入新屋的第一天,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竟然有种从黑暗走到光明的豁然感。
不用寄人篱下的感觉真好,不过……荷包瘪瘪的感觉更不好受……唉,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事实上,巴月的银子也不过才少了三分之一而已,不过这足够让她心疼了,在她心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挣钱始终是第一件大事。
因此,巴月别的什么也不管,马上就开始着手染布的实验。染料已经搞定了,把布染成全蓝色的容易,直接往染料缸里一扔,浸个几天,挑出来晾干,再浸,再晾,如此反复七八遍就成了,关键是在印花两个字上,那印花模子是怎么做的她可就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似乎要刷上什么胶,可问题是,她哪里弄什么胶去?
巴月把之前买回来的那几尺白布,裁成了一块块巴掌块大小用来做试验。奶娘不懂她要做什么,见她这么糟蹋白布,心疼得要死,说了巴月好几次,巴月心里没把握,也不好解释,只得低头认错,继续试验。
奶娘见说了没用,叹气了很久。
试验了足足几十次,白布也浪费了一大半,巴月却始终不得要领,她实在不知道那个什么胶到底是什么胶,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刷在布上,浸到染料里不会脱落,晾干后又能轻易的刷下来。
在村子里东问西访,也没有结果,巴月就又琢磨着想往常安府走一趟,那地方大,也许会有人知道这种胶。只是奶娘死活不让她去常安府,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巴月脑筋动得快,眼珠子一转便有了借口。
这一日,她对奶娘道:“奶娘,家里的米粮不多了,油盐也要买些回来,这些日子咱们吃的用的,还都是跟村长大伯借的,总不好不还的,你说是不是?”
没错,打从搬了新家后,吃的用的都是村长给的,原是说送这些米粮油盐,是恭贺她乔迁之喜和正式在村里落户的,也不能算借,因为不用还的,但是巴月哪肯平白无故的收村长的人情,因此嘴巴上硬说是借的,只不过这些天她忙于试验染布的事,所以才没顾得上,刚好就拿这桩事情来搪塞奶娘。
奶娘一想也对,便要和巴月一起去,好有个照应。
巴月一想,自己是去寻胶的,带着奶娘大不方便,怕到时候奶娘又唉声叹气说她浪费钱,便道:“奶娘,你还是在家歇着吧,上回去常安府,那些米店杂货,我都熟悉。”
“可是……”
“奶娘,我知道你是怕我又遇上那朝天辣子,受了欺负……可是奶娘你年纪大了,我也不能老托你的照顾,是不是……”
“我还能照顾你……”
“我不是说你不能照顾,我是说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受气包了……”
两个人争执了半天,最后还是各退了一步,巴月同意带个人去,但不能是奶娘,毕竟年纪大了嘛,奶娘则同意自己不去,但要从村里找个人陪她去保护她。
这个人选,奶娘原来是想找阿禄的,但巴月死活瞧不上,这个窝囊男人,真出了什么事,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
选来选去,奶娘最后挑中了村长家的三儿子,一个名叫张小虎的年轻小伙子,长得腰圆膀粗的,在村里打猎的人中,算是一把好手,保护巴月绝对不是问题,别的不说,光是看那身板,等闲人就不敢近身。
前些日子巴月没有见过这个张小虎,因为他和村里许多年轻人一起进山打猎去了,在山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出来,正好赶上奶娘挑人呢。凭奶娘和村长大娘的交情,自然是一说就把人借过来了。
当然,村长家的毛驴也跟着张小虎同志一起被借了过来。
这一天一早,张小虎同志早早的牵着毛驴来了巴月小染坊,唔,就是巴月的新房子,她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巴月小染坊。
巴月还在屋里计算要带多少银子,就听到窗子外面,奶娘乐呵呵的招呼张小虎同志。
“小虎啊……呵呵……小虎……”
“婶娘好。”
一个沉沉的声音响起,听上去感觉挺憨厚的,巴月一边数着铜板,一边从窗缝里往外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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