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下地撩水,有时候有人脚步声接近,她才抬起眼看一眼,看看不是来回报裴枢消息,便又无精打采蹲下去。
几口热气腾腾的大锅一字排开,士兵们排了长长的队伍,满面红光的火头军拎起炒勺,勺子里颤颤巍巍晶光油亮的红烧肉。
这一晚除了负气而走的裴枢,横戟军和押送军的士兵们,都过得很兴奋。
……
禹直将骨头抛起,再轻巧接住,“可是,为什么我对那个送骨头给我的人,更感兴趣呢……”
众人凛然,这样的问题,已经触及最不可碰触的王家秘辛,真相一旦揭开,必迎腥风血雨。
他伸出手,点点那骨头,哈哈笑道:“只有咱们禹国王族的人,才会生有奇长的手。两年……临州……耶律家,两年前可不是就是父王和摄政王一同巡视北境那次?就是在临州,出了刺客事件,然后大王瘫痪一病不起再不见任何人,摄政王一步步掌握大权……可巧了,世上只剩下四个手长的禹国王族,都在他该在的地方,这只手骨,又该是谁的呢……”
“本王最后一个王叔,死于五年前。”禹直眼睛闪着诡异的光,喃喃道,“照这么说,这骨头就有趣了……”
一个医官快步上前,仔细查看半晌后小心地道:“回殿下,这骨头埋于土中,应该不超过两年。”
前川王府内,比禹冲小上三岁的禹直,将那手骨翻来覆去地看,笑嘻嘻地道:“送礼送出这么一件玩意,倒是稀奇得很。”随手将手骨一掷,“可不是拿我随便哪位死去王叔的手骨来糊弄我吧?看看这骨头,埋下去多少年了?”
……
“另外……”禹冲眼神越发阴冷,“召集王府三卫,点齐护卫人马和王府所有属将,派人将汜水州州牧州判和参军都请来,咱们,或许需要出门一趟了!”
“是!”
“临州……”禹冲眯了眯眼睛,忽然将那骨头掷在桌上,“立即派人去大都,去给大王请安。这回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见到大王,什么事也不用做,就给本王好好看看,大王的手!”
属官垂头恭谨地道:“说是临州耶律家给王爷送礼的……”
禹冲脸色阴沉,冷声问:“这东西怎么来的?”
汜水王府里,禹冲拿起那明显比别人长一截的手骨,对着日光照了照,日光下,他的手,几乎和那骨头一样长。
同一时刻,在临州南部的汜水州,和临州北部的前川州,两座重楼高檐的王府内,两位禹国王子,都站在书房的桌案前,盯着面前黑布上的白骨,眼露震惊之色。
……
片刻后,她才听见他淡淡答:“因为她会伤心。”
南瑾震惊于他眼神那一霎,春水柔波般的绵邈。
宫胤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树后踟蹰叹息的景横波身上。
宫胤微微偏过头,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南瑾却执拗地转到他面前,盯着他。
也正是算准了裴枢火气已到顶峰,他才出手打断景横波筷子,争风吃醋是假,算准裴枢必定因此发作是真,裴枢修炼至阳内功,火气激涌之下,能将毒性逼出。
宫胤正是看见了他眉心的黑气,才发觉他中毒。
她那碗白水是毒水,毒水泼在溪水中,随即洗锅的士兵便被赶开,此处水流不算激烈,毒水一时随着油污停留在水面上,正巧裴枢过来将脸埋进去猛洗,不用说自然无意中会喝进毒水。
宫胤眼底微微露出满意之色,南瑾却道:“为什么要救裴枢?死了岂不省心?”
果然南瑾平实地补充了一句,“……景横波干的。”
宫胤微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他不觉得南瑾这性子,会懂得谋算。
南瑾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我下的,但不是我要下的,有人要诱敌。”
宫胤不答反问,“你下毒?”
南瑾站在宫胤身边,扒着她被天风洗过的白饭,问宫胤,“吃饱了?”
南瑾忽然走过来,对那些看守宫胤的人摆摆手,那些将士都知道她厉害,只好微微散开了些。
宫胤远远地坐着,看着那边的纷争,微微皱了皱眉。
景横波怔了良久,只觉得心如一团浸在冰水中的乱麻,纠缠纷乱,拔凉拔凉。
木屑碎叶,喷了景横波一头一脸,等她擦抹干净眼中碎屑,意图追上去时,前方含怒而去的裴枢的影子,已经越过营地,远远消失在山路那头。
“呛。”,剑身长响,裴枢猛然拔剑,头也不回离去。
“他还要欺侮我到什么时候?”裴枢眼底的怒火快要溅到景横波脸上,“当初血海深仇未报,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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