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枢眼睛更亮了,呼吸急促,盘算着如果真是景横波,该以什么姿势来接她,才最安全,而且落入怀中姿势也最亲密……这可是个和她增进感情的好机会,患难时期,向来不就增进感情的良机吗?
但不是景横波,此刻此地,还会有谁呢?
理智告诉自己不大可能,景横波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没啥城府心机的烂漫女子,她已经学会了冷静和忍耐,宫胤失踪生死不知那么大的打击,她该在帝歌坐镇,就真的没有离开一步。现在实在不大可能因为他裴枢落个崖,就跟着大头朝下栽下来。
裴枢有点小兴奋,心居然砰砰地跳了起来。
为他跳崖的……不会是景横波吧?
“混账!白痴!傻蛋!王八羔子!”少帅嘴里溜出一连串大骂,却极其迅速地爬起来,精神奕奕地站在树上,将藤绕在手腕上,盯着上头的人影。
这是个投崖的,不是下崖的,这家伙这么惊天动地投崖,一定和他有关,他不能不救,一救,诱斗篷人下崖伏杀的计划就完全破灭了。
裴枢一看那造型就知道糟了。
他正觉得不对劲,忽然一阵风过,破开浓雾,抬头一看,头顶上流星电闪,大头朝下栽下一个人来。一边栽一边还喊着,“……来……了……”
斗篷人要下来,似乎不会大喊?
忽然听见上头隐约有声音,裴枢一喜,坐起身仔细凝听,似乎有人在大喊什么?只是隔得远,山风激荡,声音被风吹散,实在听不出来。
耳边风声鼓荡,裴枢有点心焦,等了已经有一会了,按他推算,斗篷人该立即下来查看才对,可现在还不见人影。
不过无妨,这家伙只要一下来,成为他手里一具尸体,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最后一句话是诈敌,他其实没有看清对方的脸,那家伙躲得太快了。
不过那笑意中,微微也有遗憾。
裴枢狡黠地笑了笑,眼珠乌黑生亮,黄金少帅,到此时,才掩去冲动表象,现一抹只在传闻中存在的狡猾。
他最后喊了那句“原来是你!”,斗篷人心虚,一定会下来查看他到底死了没。他只需要守株待兔,偷袭这家伙就好。
斗篷人一定会下来的。
等斗篷人下来。
斗篷人截断链子,他也同时抓住了链子,心中默算,落到老松附近,链子抛出,缠住老松,爬上树。然后就在这采藤等待。
他落下之前已经看清,下头有棵老松,看那枝干粗壮程度,应该可以承载一到两个人。
不然何必掉这崖呢?当真以为他会被一个愚蠢的贱人推下崖吗?
他说想杀谁,那就一定要杀谁,不是说着玩的。
堕崖?谁堕崖了?他只是下来遛个弯,顺便害个人而已。
裴少帅此刻心情不错。
老松上,悠哉悠哉躺着一个人,跷着二郎腿,哼着歌,手里盘弄着几根长藤,正将藤编织在一起,又用手扯着试韧性。试验结果很满意,他乌黑的眉时不时扬起。
一棵老松枝干虬结,探出崖身,翠荫如盘,在云雾中忽隐忽现。
半山山崖上。
……
那声大骂听起来很虚幻,很遥远,模糊不清,孟破天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或许命不该绝,阴曹地府这么不欢迎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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