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你下死手,你该明白!”
齿间都沁出血来,他忙着擦拭,一边犹自笑道:“对,我拦不下,但你有脸走?我还活着呢。”
“你还拦得下?”她漠然道,看出他强弩之末,只怕动也动不了了。
“我还……活着。”
耶律祁迎着她的目光,轻轻一笑。
她目光微冷,慢慢转向地上喘息的耶律祁。
她一生如此完美,美玉生晕,从不会被尘埃血迹所染。
少年时在昆仑宫有师兄长辈们百般呵护,嫁人后她是九重天门宗主夫人。
许平然此刻比先前更狼狈,衣袖撕裂了一块,唇角也隐隐有了血迹。她用撕裂的衣角去擦那血迹,出神地看了会——她的记忆中,似乎自己从来不曾流过血。
一口淤血喷出,满墙冰棱尽成粉色,艳艳生光。
“砰。”又一声,耶律祁的身子,第四次被重重摔在了淡红晶壁上。
……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她也认了出来,那是明城!
前方,靠近城门的街道处,有个披着华贵斗篷的女子,正在护卫簇拥下,匆匆前行。
她的目光忽然定住。
她只想找出宫胤,保全知己,懒散知足地过平凡一生!
这一刻真想喊停战争。
这是同出一脉的拼斗,这是为私权的陪葬,这是内战!
她在现代的影视里,看过了无数抗击外侮的战争,也曾为之热血沸腾,然而此刻,她只觉得茫然而苍凉。
为上位者的权力和私欲,无数生命正在牺牲或正在被牺牲。
这些人,这些在拼命的人,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战?他们有没有想过自己在为谁而死,而这种牺牲,到底值不值得?
景横波忽然觉得恍惚。
再看远点,是抢攻的城头,撞击的城门,和远处的硝烟烽火,无数人在厮杀,无数人在跌落,无数人被践踏血肉,无数人倒在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鲜血里,帝歌守军和横戟军的血流在一起,满地黄沙斑斑印痕,鲜血粘住了靴子,拔起时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那些拥抱的尸首看起来像是兄弟,事实上他们出于一脉,都是大荒人。
她的脚底,是无法爬上塔楼最高处,却又不甘心放过她,密密麻麻簇拥着的士兵,她只要向下一步,就会再次陷入人团,根本无法闪入洞里救人。
景横波立在城头最高处塔楼上,远远看去,感觉宣宁门那边进展比帝歌城门要快,毕竟那边是偏门,靠近沼泽,城防本身相对薄弱。
城墙外,大批大批的士兵涌上吊桥,银色的弩车轧轧而过,各种武器,暴雨一般打入厚达一尺的城门,檑木重重地撞在同一处,渐渐撞出凹陷,加固城门的生铁条发出吱吱嘎嘎声,出现一道黑色缝隙,城门后满头大汗的帝歌守军,排队肩顶着肩扛着顶门木,不断加固城防。
又一波风雪连绵,冰锁空间。
耶律祁抬起眼,身子微微颤抖,手中剑却依旧稳定。
她慢慢地走了上去。
四面温度降了又降,冷得让人怀疑这是不是还是人间。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动了杀机了。
许平然盯着他,慢慢吸了一口气。
“我还是没死。”耶律祁扬起脸微笑,他一低头间,已经将血迹拭去,生怕景横波忽然瞬移下来看见。
那条阴魂不散的身影,再次慢吞吞地,移到了她面前。
她又望了望头顶,准备出去,她已经听出了另外一个方向的城门,似乎已经遭到了攻击,她还有一部分的军队和弩车,留在帝歌附近,只有她出去才能召唤。
这个小辈……真是难缠得让人厌恶啊……
许平然立在他对面,这回没有先前齐整,衣衫微微凌乱,沾染了血迹和尘土。眉头也浅浅皱了起来。
“轰。”耶律祁的身体,再次撞在了洞口,淡红冰晶结得铁一样厚,他这样猛烈的一撞,竟然没能撞裂,耶律祁一仰头,“噗”一口鲜血将淡红染成深红。
轧轧巨响里,吊桥缓缓下落,“轰——”铺平在护城河上。
趁墙头上众人心神失守,她一闪,直上最高塔楼,终于找到在隐秘小屋里负责看守吊桥机关的士兵,三刀齐发,两刀射人,一刀撬动机关。
景横波眉毛一挑——英白率军抵达宣宁门,从最薄弱的宣宁门开始攻击了!
那个方向,隐约一线烟尘直上。昭告着一场新的战争。
远处轰然一阵猛响,城头上守军纷纷对那方向看去,随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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